韩拓便说了金鱼巷之名。
“那处住的都是小康人家,虽不算大富,却也有些家底的,用金银锞子可就失礼了。”掌柜一壁说,一壁从柜子里拣了几个如意锁片来,造型不一,用料都是银质。
最后韩拓做主挑了个银麒麟长命锁。
*
虽然林大嫂说得是同邀顾婵夫妇两个,但真到了那日登门,小夫妻两个还是得分开。
林家哥儿出生才三日,不适宜抱出房来,因此洗三礼是在产妇屋子里举行的。
林二嫂还在月中,外男当然是不能到进他房间,韩拓便被林大、林二兄弟两个拉到堂屋去喝酒谈天。
林家的院子和顾婵他们住的格局一样,都是两进,前院住了两个做杂事的婆子,还有三个家丁。后院东西厢分别住着林大、林二夫妇,堂屋原本是林老爹夫妇住着,后来老两口先后走了,便改为会客用饭之所。
顾婵跟着林大嫂进了东厢。
这会儿已经是三月中,天气早暖起来,但是为了照顾月子里的产妇,屋子里还是生着火盆,顾婵虽然穿得春衫,还是热出一身汗。
屋子里或站或坐,或老或少,一共十几个女子。
林大嫂一一向顾婵介绍过,有些是林家的亲戚,还有些是金鱼巷中与林家关系亲近的邻居。
“冯妹子,过来看看大郎。”林大嫂招呼着顾婵走到床前。
林二嫂二十出头,圆胖脸,看着十分憨厚实在,她头上裹着抹额,身上捂得严严实实,半坐半卧在床上,旁躺着白白胖胖的婴孩儿。
才出生不几日的娃娃,身上红扑扑的颜色还没退尽,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男孩子火力壮,屋里又热,因此只穿了个红绫肚兜,露出藕节似的胖乎乎的小手小脚。
“冯妹子生娃娃了吗?”林二嫂笑着问她。
顾婵摇头。
“那快抱抱,都说抱了新生儿会增加子女缘。”
顾婵没抱过这么小的婴孩,因而有些犹豫,不过林二嫂已经主动把大郎塞进她怀里。
她笨手笨脚地接过来,在林大嫂和林二嫂的指导下,学会了正确的姿势。
不过,这样一折腾,把大郎折腾醒了。
他也不哭不闹,眯缝着眼睛便往顾婵胸.前拱,蠕着小嘴便要含东西……
顾婵脸腾一下红了,又羞又臊。
屋里但凡看见这情景的女人全都笑出声来。
“哎呦,冯家妹子养得娇,这么一个可人儿,连豌豆大点儿的娃娃都知道稀罕。”
不知道是谁打趣起来。
顾婵的脸更红了。
“冯家妹子别见怪,小孩子刚生下来不认得人,他这是饿了,以为你是我呢。”林二嫂忍着笑,把大郎抱回去,解开衣裳喂儿子吃奶。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一眨眼功夫便到了吉时。
仪式开始之后,林大嫂身为主人家辈分最高的女性长辈,要抱着孩子配合收生姥姥,便把顾婵交给一个姓许的小媳妇看顾。
许氏二十三岁,比林二嫂年纪大,看起来也机灵许多,她尤其爱说话,拉着顾婵的手问东又问西,“妹子打哪儿搬来的?夫家做什么营生?成亲多久啦?娘家和婆家都还有什么人?”
既是出门来邻居家做客,家长里短的聊天肯定避免不了,韩拓一早便教了顾婵一套说辞,此时她一一学舌起来,“原本是福州人士,夫君家中经商。但他是庶出,公公死后,嫡母容不得他,便分了家,可是又克扣了他应得的财产。不过,夫君也不想依靠祖荫,自己经营起茶叶生意,因为销往瓦剌和鞑靼利润高,便决定过来好好打通路子。”
边境城镇,不少人家都做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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