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一岁就到先生这里入学,当时年纪小,往返不便,我平日都是在先生家住着,休沐才回家。”季玉竹带着姜卫衍溜达,指着院角一处假山回忆道,“那时顽皮,不愿意整日读书,常常会在下学后,爬着这假山翻过围墙,去逛街买各种零嘴和书籍。”笑了笑,“当时可没少挨先生的戒尺。”
姜卫衍想象了一下当年的场景,叹了口气:“真想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
“干嘛?想欺负我?我小时候也是打过架的。书馆一霸就是我!”季玉竹挥了挥拳头。
“看来还是跟现在一样牙尖嘴利爱炸毛。”姜卫衍捏了捏他鼻子。
季玉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是你太混不吝了,我这么淡定温和的读书人都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对你动手了。”
“来吧,”姜卫衍张开双手,一脸邪笑,“随便动手,爱动哪里动哪里。”
“……”季玉竹提脚对着他的大脚板就踩了下去,“你就没个正经时候。”
“正经了就讨不着哥儿了。”姜卫衍耸肩。
季玉竹懒得跟他扯皮,继续往前走,在一棵大榕树下的石凳坐下,指着回廊对面、隔着一块空地的屋舍道:“那边就是我们上课的地方。”
远远地还能听到顾先生那温和清润的嗓音。
姜卫衍挨着他坐下:“很想念读书的时候?”
“毕竟那是最肆无忌惮的岁月。”季玉竹叹了口气,“要离开了,我只是有些……感慨。”
姜卫衍摸摸他的头:“以后你不是要开蒙馆吗?不如邀请顾先生到京城坐馆?”
“无知!让一名经馆先生屈就蒙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一样都是教书嘛。
“师兄~”清脆悦耳的女声婉转如莺啼。
两人回头,见是顾妍浓找了过来。
季玉竹站起来:“怎么了?”
“师兄,阿父说让你到书房等他,外面日头还晒着呢。”
“……好吧。”不过是病了一场,就被这样担心,季玉竹很无奈。拉起姜卫衍,“走吧。”
三人开始往回走。
顾妍浓疑惑地看了姜卫衍一眼:“看起来,师兄跟这位大哥感情挺不错?”总感觉这两人看起来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儿怪。
季玉竹有些尴尬,忙引开话题,跟她聊起蒙学的一些论点。
姜卫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顾妍浓不解,也没管他,转头开心地跟季玉竹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