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碰巧去那么偏的村子,还这么大方随手借出百两,都不带写字据的。”
“冤枉啊大人,我们可真的是碰巧啊~”这可是大实话,“再说,一百两对我真不当什么,却能帮你,不是挺好嘛。我难道还怕你这堂堂秀才赖账?”摸摸下巴,“赖账也不错,到时我就去你家白吃白喝。”
季玉竹斜睨了他一眼:“那你一旬来看我阿父三次,是怎么个说法?”
姜卫衍打了个哈哈:“那不是跟季叔投缘嘛,毕竟也算是生死之交,我担心也正常呀。”
提起季父的身体,季玉竹的情绪低落起来。
见状,姜卫衍挠挠头:“别想太多,季叔,嗯,季叔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的。”
季玉竹眼眶酸涩。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季家。
安置好驴车和马,季玉竹引着姜卫衍到院子水井旁边,从缸里盛了半盆水,又扔给他一块布巾:“快擦擦,身上全是土。”
“……”姜卫衍看看手里崭新的布巾,“不就是尘土吗?大老爷们的,拍拍就好啦。往日也没见你这么讲究。”
季玉竹拿起另一块布巾,沾水拧干,自顾自给自己擦脸擦手:“往日那是顾不上。”
姜卫衍无奈,只得把布巾往水里一按,拉起来拧了拧,胡乱往脸上身上涂抹两下:“好了。”看季玉竹还在慢条斯理的慢慢擦拭手指,“快快,我渴死了。就说你果然是个郎君,这墨迹的……”
季玉竹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我这是干净斯文。”对着堂屋一扬下巴,“自己去,堂屋有凉开水。”
收拾好,季玉竹也不管堂屋里的姜卫衍,径自往主屋方向走。
轻轻推开门,屋里依然静悄悄的。
季玉竹有些慌,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
正是四月舒适的季节,季父却裹着厚重的被褥,重重的呼吸声里,毫无血色的脸可看出明显的消瘦。
季玉竹松了口气。
伸手探了探季父额头,入手滚烫。
一惊!
忙飞奔出去,随手拽过一个水盆,往里舀了两勺凉水,就急匆匆往回跑,没注意到刚才擦洗时留下的水渍,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一倒,手里端着的木盆眼看着就要往脸上扣——
“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喝完一大壶凉白开出来的姜卫衍见状,一个箭步过来,右手扣住水盆,左臂在季玉竹肩背处轻轻一挡,稳住他的身形,随即收回手。
季玉竹惊魂未定,一把抱过水盆,朝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往主屋跑去。
姜卫衍见状,意识到什么,皱了皱眉,快步跟上去。
屋内,季玉竹放下水盆,浸润布巾,略微拧干,半跪在榻上,掀开季父的被褥,在他脖颈处擦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