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纪如衍带着一身怒气到了别墅,他进卧室时,房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地毯上都是血,佣人还没敢换。
季斯年衣衫上沾到一点血迹,正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脸色惨白,失魂落魄。
“你是不是非要星草死了才甘心!”纪如衍狠狠捏着他的下巴,“季斯年,我给你那么多次机会,你怎么不珍惜。你知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
听到这里,季斯年睫毛终于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双眸,眼里还有泪光,哑声道:“他,他怎么样了。”
“你动的手,他到底如何,你不知道?”
季斯年压根不知道是不是他动的手,他在睡梦中,再睁开眼来,顾星草已经受伤了。
可是顾星草受伤是事实,他百口莫辩。
季斯年心乱如麻,在纪如衍冷漠的眼神下要崩溃了,“我怎样会伤了他,我没有,我……”
“你就是嫉妒他!”
他总是这样让季斯年难过,这些扎心的季斯年已经听习惯了,此刻却格外委屈。
如,如衍,正是因为知道你喜欢他,所以我不会害他,我舍不得你难过的。
纪如衍见他无法反驳,冷着脸拿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刀,“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道歉,要么以牙还牙。”
季斯年怯怯的看着那把沾血的刀,又看着纪如衍冷漠的脸色,心里突然明白,无论他是道歉,还是真的还顾星草一刀,纪如衍都不会原谅他的。
他狠狠闭了闭眼,突然紧握住纪如衍的手,狠狠扑了过去。
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响起,纪如衍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低头,原本被他握着的刀狠狠扎进了季斯年腹部。
“季!斯!年!你怎么敢。”
纪如衍脸色铁青,却不敢拔出刀,发疯一般捂住他的腹部,抱着他上车,飞快的往医院去。
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季斯年躺在纪如衍怀里,他疼得额头都是汗,双眸却紧紧盯着纪如衍。
原来被刀捅伤,这么疼啊。
“如衍……”
他声音哑得可怕,“我是不是不欠他的了……”
是不是,也不欠你的了。
季斯年说到这里,突然狠狠的咳嗽起来。他那一刀捅得极深,鲜血压根无法止住。
季斯年满是期盼的看着纪如衍,“如衍,你最后亲亲我,好不好。”
纪如衍却抿紧了唇,现在季斯年情况不太好,他真怕亲了下去,季斯年没了期待,彻底睡过去。
“不行。”
季斯年眼眶更红了,“如衍,我求求你了,就一口,一口……”
纪如衍狠心扭开头。
季斯年望着他,露出一抹惨然的笑,“你,你不愿意啊。没关系,我不逼你了,不逼你……”
可是,如衍,我真的好困,好累啊。
他紧捏着纪如衍衣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双眸紧闭——
纪如衍一颗心高高提起,浑身颤抖着,低头吻着季斯年苍白的唇,害怕到极点,“季斯年,我不允许你睡,你听见没有,你给我睁开眼睛。我亲你,我都听你的,我亲——”
然而,昏睡过去的人儿怎么听得见,他只知道,纪如衍不爱他,连他最后的哀求也不愿意回应他。
季斯年很快送进手术室急救,手术很顺利,不过因为伤口太深,要在医院休养。
整整三天,纪如衍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小叔!”纪繁珏轻轻叩响房门,“顾星草醒了,他想见你。”
纪如衍头也不抬,“不见。”
“他受伤的事情,我们总得知道真相。”
纪如衍终于站起身。他刚离开没多久,季斯年就醒了。
季斯年茫然的看了看雪白的天花板,坐起身,腹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季斯年放轻动作,缓缓出了病房,路过隔壁病房,却看见了纪如衍的的身影。
病房里,顾星草努力仰起头,“小叔,你看我伤口是不是会留疤。”
隔着距离,两人像是在接吻。
季斯年沉默的看了半响,神色如常的转过身,唯有睫毛狠狠颤抖着。
他心里默默的又给纪如衍减了9分。留一分吧,留一分希望。
季斯年回到病房,后悔自己乱跑出来,安安静静的躺着。
纪如衍就在隔壁,他会来看他吗?他会吗?
而此刻,守着他三天三夜没合眼的纪如衍被纪繁珏强行打了镇定剂,昏睡过去了。
“年年。”
他嘴里念叨着季斯年的名字,“年年……”
季斯年一直巴巴的望着门口,望啊望,简映可来了,江子染来了,纪繁珏也来了……
纪如衍没来。
他明明在隔壁也没来。
直到天黑了,到了深夜,季斯年才缩进被窝,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他连最后的关心,不愿意给他,甚至不愿意看看他。季斯年捏紧了手里的小本子,看着最后那个零。纪如衍的分已经扣光了,唯有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眼泪掉落在本上。
他留着的那一分希望,彻底破碎了。
——
明天跑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