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唤吴韬,祖上历代都是行商之人,家中万贯,酷爱书籍。宋澄得了消息便不再等,次日一早祁钺走了便去了那吴府中。
吴府选在城中闹市旁,小巷子稍微拐了个弯,便成了一处安静之地。门外站着两个家丁,宋澄走近道:“鄙人宋澄,前来拜访吴老板,可否替宋某通报一二?”
那家丁也是在吴府中见过世面的,宋澄穿的虽然不起眼,可却都是实打实的好料子,一看就是江南的珍品。再看那腰间所挂的玉珏,看不出当时的做工,当是个古物,这人有来头。那家丁忙弯腰笑着向宋澄道:“宋相公且稍等。”说罢就飞奔进去了。
不一会儿,出来个老管家,老管家笑着将宋澄引了进去。吴府面积小,比不上穆府的奢华,可是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
“吴伯,将客人带到这里来。”凉亭里有人说话,宋澄远远望去看不清模样,似乎有些微胖,年纪也不小了。宋澄走了过去,只见那吴韬面带笑意,请他入座,宋澄微一还礼便坐下了。只是宋澄这一撩袍角,那吴韬忽然盯着宋澄不放了。
“吴老板?”宋澄开口提醒道,也不知这人再看什么。
“你这玉珏从何处来的?”吴韬有些激动,说话间震惊地看着宋澄,宋澄也意识到了,这吴韬难道是吴洮……
“家师所传。”宋澄掩饰着心头的震惊。
“那你老师呢?”吴韬已经站了起来。
“去世了。”
“那你——”
“栎门第三十一代藏书者,宋澄。”
吴韬上前抱着宋澄就哭了出来,宋澄也很郁闷,刚刚那个养尊处忧的老爷子呢,他将宋澄的玉珏拿了起来哭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见着了,第二十九代经商者吴洮见过掌门。”吴洮说着一揖到地,宋澄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吴韬哭道:“这么多年终教我见着了。”
“你先坐,别激动。”宋澄将人扶着坐下,旁边的丫鬟已经三三两两倒水的倒水,递帕子的递帕子,不过一会儿就将他们家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吴韬此时才道:“我猜你是想问我为何会换了名字吧,那年我初来宋州,做生意每每赔钱,便找了个高人替我算了一卦,他说我这名字不好,需换了,我便取了韬字。”
宋澄笑着道:“若是你没换名字,我当能猜到是你。”
吴韬又细问其他人的情况,最后只得叹一句造化弄人,相距不过半天的水程,他们竟然一生都没碰见过,最后这话题才绕了回来:“宋相公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可是专门为了找我而来?我行商这么多年,钱财攒的府中都放不下,却没有用到该用的地方,你要多少尽管拿去,让我也为栎门添砖加瓦。”这老人家说着又眼眶湿了。
宋澄:……这老人家戏真多。
“我今日来是想请你资助,重建睢阳书院。”宋澄这才将事情提出来,他下句还没说出来,吴韬立马大手一挥:“好,我出!”
宋澄:……
宋澄叹一句,自己这傍了土豪的感觉真心爽,啥事都解决了。宋澄与吴韬又研究了一下睢阳书院重建的具体事项,可是到最后却发现,吴韬估计是真的几十年没见到栎门的人,激动的快发了疯,将书院的事不论大小全部揽下,连着自己家中那万卷藏书也都捐了出去。
两人商量了没多少,外面的天便已经黑了,吴韬非要留着宋澄吃饭一尽地主之谊,可是宋澄记挂着祁钺,只得推辞了。
吴韬一看无法,立时让府中的厨子将做好的糕点给宋澄装了一大盒,又送了两坛美酒,宋澄苦笑着坐着吴韬的轿子回了家。
祁钺每日回来,宋澄都会在家里等着,这日回来竟没有见到人,祁钺心里便觉得空荡荡的。家中厨娘已经做好了饭,祁钺却非要等着宋澄会来一起吃。等到天色都暗下来的时候,宋澄终于乘着小轿到了家门口。宋澄一到家,吴家的家丁便抬着轿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