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宋澄不免抬头望天,那是他的坟啊,宋澈说挖就挖了,唉。如果真如宋澈说的一样,他墓里有那么多古籍文献,那么奶奶就一定会去看的。嗯,最疼自己的两个人,研究自己的遗产,宋澄想想都爽歪歪了。
北宋汴京城外修筑的瓮城都是三层的小楼,一般百姓行走的城门都是在拐弯处开的,只有南熏门,新郑门,新宋门,封丘门是正向直行且两重门。这四道门都是正门且只为皇帝出行所用,寻常百姓进出城门,走的便是这四座正门以外的偏门。宋老爷子带着宋澄走的便是东南处的东水门。
外城的东墙一侧有四座城门,东南处的便是东水门,也是汴河下游出城的水门。此门横跨在汴河之上,并用铁皮包裹起来,犹如一扇窗。
宋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白色的城墙,高大厚重的朱色城门和滚滚而出的汴河,只觉天地失色。城门口行人济济,两岸绿柳成荫,汴河上漕运的船只往来交错,河岸边还有船夫喊着号子。宋澄只嗫喏着说出了一句话,“这就是汴河。”
宋澄声音低浅,宋老爷子并未听清楚,只低头看了他一眼,紧紧拉着他的手从东水门快速进城。宋澄的目光被紧紧锁在汴河上,汴河流水滔滔,似是流不尽的时空,如果宋澈也跟自己一起来的话……
宋澄想至此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宋澈知道的话,宋澄觉得,他一定会发疯的,然后穷极一生去研究这座城里的一草一木并将其记录成文献,带进棺材里做陪葬。
宋澄拍了一把自己的小脑袋,我去,又是陪葬!
宋老爷子带着宋澄进了城门,在市集的热闹处的角落里找了棵大柳树,带着宋澄便站到了树荫下,老爷子拿出一张纸,上面外外扭扭写着卖身二字。来来往往的人,没意向的看宋澄到底长什么模样,有意向的就会驻足问年龄,再捏捏宋澄的胳膊腿儿,看看结不结实,能不能做事,可是大多数人在看到宋澄小胳膊腿儿的时候,就摇头了。
“这娃几岁?”又有管家模样的人来问了,宋澄再次低下了头,耳畔听到宋老爷子殷勤的回话,“九岁,您看怎么样?”
管家走近捏了捏宋澄的胳膊,嘴里却道,“真的九岁?我看也就六七岁吧。”
“真的九岁。”宋老爷子忙走近道。
管家嫌弃道,“这般小,小鸡似的。”
“家中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这孩子从小就三餐不足,哪里长得壮?”说话间宋老爷子又似是抹了一把眼泪,“若不是家中实在穷,糟老头子怎么舍得卖亲孙儿?”
管家点点头道,“这难处我也懂得,你看这娃子这样瘦小,我也不占你便宜,一两银怎么样?”
宋澄本来听着这二人拉皮条,心中吐槽自己这般爱哭的原因是遗传了这祖父的么,真是堪比刘备,想哭就哭,一哭就成事。正在腹诽间没想到突然听到了一句话,一两银!宋澄被惊地睁大双眼小嘴微张看向这个管家,什么鬼!一两银子!他宋澄就值一两银子?
“什么?”老爷子语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对面管家没有看宋老爷子,只是抱着胳膊抖了抖肩,宋老爷子缓了一口气便低声求道,“再加五贯如何?”
宋澄被噎的更死了,多加了五贯?
管家见价钱也算占到了便宜,当即一笑,伸手唤过跟在身后的小厮,就拿出了五贯钱,又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他伸手拍在宋老爷子手心上,“成交。”
管家正要伸手牵了宋澄,宋澄忽躲开了他,管家似是要发怒,没想到宋澄吧唧一下就给宋老爷子跪了下来,宋老爷子惊得退了一步,将手中的银子往怀里收了收,“澄,你这是作何?祖父既已将你卖给了这位管家……”
宋澄不搭理他,默然行三拜九叩之礼,最后一叩首,宋澄道,“这三拜,宋澄叩谢高堂养育之恩,从今往后,宋澄再与宋家无半分瓜葛。”说罢起身,便要跟着管家走,宋老爷子似是被宋澄这三拜之礼刺激到了,他声音有些轻微地颤抖,“澄……”
“咳咳,这倒是有意思了。”忽听见一老人开口笑道。
宋澄回头,只看见一个清矍的老人,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色儒衫站在身后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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