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盛执景眼眸暗了暗,眉头锁得很紧。陈词在一边,紧紧握着他的手,道:
“我知道你现在生气,但现在听他把事情说完,等到日后查清楚真相,再来责怪也不迟。”
盛执景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眸微微一动。他渐渐抚平了心绪。
陈词转过身子,挡在两人中间,她看着老人,又问道:“这个城里,一个人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老人眼眸转了转,没说话。
陈词又问了一句:“你外孙是不是叫,傅衍。”
这下老人的脸色有些慌张了。陈词沉着声音问:“这个城里的人是不是都是他杀的?”
老人的眼神更慌张,他别开视线,低下头。不用多说什么,这已经很明显了。
“他把整个城的人,都杀了。”陈词咬了咬牙,“为了什么?”
老人淡淡笑了:“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因为他们嘴贱,命也贱。爱戳别人的脊梁骨子活着,早该死了。”
老人说完,眼眸划过一丝的悲伤,之后转瞬即逝。
就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一城人死于非命。屠戮一城的人,这样的人是多么残暴。
空气安静了很长时间,陈词吸了口气,别开眼看了眼窗外,视线触及到追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陈词冷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追光是小光的孩子,这个马儿是在这里出生的?”
她的这句话问出来,身后的盛执景眼睫颤了颤,心脏也一点一滴的开始凉下去。
盛执景抬手拉住陈词,轻声道:“追光,是我父亲,有一日去北俞时带回来的。”
他顿了一下,开口:“他跟我说过,是从济县带回来的。”
陈词眼眸睁大,有些惊,盛耿忠在后来来过济县?
老人哼的一声冷笑出来:“你说的是不是十四年前。”
盛执景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果衍儿,不给他那封信,他恐怕终生都不会再来到这吧。”老人道。
盛执景觉得,此时此刻,他的世界,有一座顶天立地的大山,在崩塌开来,那些落下的碎石,上面沾满了泥泞,在告诉他,你所以为的原来不过如此。他不值得敬重,他卑鄙无耻,不负责任。他的整颗心都在抖动,连带着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
同时也因为记忆深处想到的那个人,那些画面,和内心无端的猜测,颤抖着。
过了许久,盛执景抬起眼眸问了一句:“所以后来,傅衍跟着盛耿忠走了是吗。他穿着白衣,一把折扇。”
陈词惊住,她蹙眉:“你说的是?”
盛执景,嘴角扯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一字一句说出了那个名字:“洛浮生。”
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一条一条的蹦出来,他肩膀抖动着,不知是哭了,还是笑了。
那年父亲踏马归来,带回了一个白衣少年,有家丁开玩笑说那是他的哥哥。他生气,觉得那个人剥夺了自己的父爱。
到了此刻,才知道原来那份觉得是真的。
“真是可笑。”他冷声说了,转身离开。陈词生怕他会想不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