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是曹偌溪卯足了劲甩出去的,曹以沫被打的脸颊偏到一边,嘴角有刺眼的鲜红色流出来,轮椅也跟着动了下。
人在失控的时候,难免会偏激。曹偌溪也不例外,傅野是她唯一的底线。这会,她用一种清冷的仿佛冬日飘雪的眼神瞪着曹以沫,唇瓣颤抖着,一字一句伴随着失控的愤怒吼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回来?现在看见这一切你满意了?傅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如果你不回来他怎么会开车走神?”
她以为曹以沫会冲上来还击,尽管她现在坐在轮椅上,可按照以往对她的了解,她就算是拼命也会还击的。
可是,没有。
曹以沫只是慢慢的转过脸来,看着她。眸底浮现的是愤怒和委屈,却没有了昔日的张扬和锐利。
曹偌溪有些楞住了,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曹以沫回来了,却感觉变了。还是她只是收起了以前的骄傲和锋芒,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在伪装着?
没错,一定是后者。
她上前一步,揪着曹以沫的衣领,愤怒的直视着她“既然都已经消失了一年多了,为什么不干脆永远不要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突然回来,会打破原先的平静?现在看着傅野变成这样你开心吗?你说话啊,你开心吗?”
曹以沫只是颤抖着眸光,看着她,然后默默的低头。
敬丹见曹偌溪情绪太不稳定了,上前把她拉开,有些愤愤不平的道“你再问她也不会回答你,听说她在车祸中不但是站不起来了,声带也撕裂了,她说不了话了。”
曹偌溪松手,眸底闪过一抹震惊,随即又自嘲的笑了。老天爷还真是会开玩笑,这样子的曹以沫回来了,以后的生活还怎么平静?
曹以沫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默默的流泪了,颤抖着手指在纸上写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傅野会出这么严重的车祸真的对不起,我很担心他。”
曹偌溪看着这段话,只觉得很讽刺,半响才清冷的道“不觉得现在这句对不起很苍白?还有,你现在没立场为他担心,他娶的是我!”
说完,看着敬丹深吸了一口气“扶我去看傅野,立刻,马上。”
敬丹点头“好。”
重症病房。
安清浅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儿子默默的流泪。只短短的一天,她器宇轩昂的儿子就变成了这样。身上多处包裹着纱布,缠着绷带,脑部刚做完手术也缠着纱布。狭长的睫毛无力的阖上,脸色苍白不已。
她除了实在熬不住了才会在病房的沙发上眯一会外,所有的时间都会用来凝视着儿子。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从小到大的那些成长画面,想着想着泪水就不自觉的蔓延而下。
她除了中间去看过几次同样昏迷的曹偌溪外。未曾离开过医院半步。
而傅京东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看着她不停抖动的肩膀,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边,深怕她承受不住而晕倒。
曹偌溪走进病房的一刹那,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只是心口一窒,身子也晃了晃。
安清浅见她来了,连忙站起来让开了点位置“偌溪,你醒了?”
曹偌溪上前两步。点头,看着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几岁的婆婆,想着傅野前两天晚上还搂着她说以后就把我的妈妈当成你亲妈,心头忍不住一阵酸涩。看着婆婆,她抱歉的道“对不起,妈,让你担心了。”
安清浅看着她,无声的叹息“你醒了就好。”
傅京东扶着她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休息,曹偌溪在敬丹的搀扶下靠近病床。
当她看见自己在睡梦中梦见的男人,此刻毫无生机的躺着时,心口小像是被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割了几下。一滴泪水不小心滴到他的手臂上,她连忙帮他拭去,喃喃的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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