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大臣们过得不好,但不怎么影响皇帝。绿衣与邓云的交锋,各有输赢。
过了元宵节之后,皇帝便启程回宫了,队伍浩浩荡荡。因为一场猝不及防的倒春寒,宋檀在回京途中病倒,回去之后断断续续咳了许久。
宋檀咳嗽始终不见好转,宣睢心情终日低沉。太医院的人每次过来请脉都像是上刑,几个太医斟酌来斟酌去,开出一张完全没有过错也不见多有效的方子。
方子呈到宣睢眼前,宣睢冷笑一声,太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拉出去打板子。
同时,宣睢心里又有一层考量,他觉得宋檀身体不好大约与心情有关,疑心是宋檀心中郁结难解。
“那个叫秋光的,不是很会奏乐吗?”宣睢道:“他的曲子也不见有效?”
六安回道:“虽则秋光留下了,不过后来宋公公并没召见过他。”
宣睢微愣,忽然垂眸沉默许久。
“叫秋光去吧,”宣睢最后道:“他若能叫宋檀开心,朕有赏。”
六安便领着秋光去了,后殿里,宋檀穿着素青常服,赤着脚,懒懒地窝在摇椅里。殿里花草都撤了,也不用香料,就怕引得宋檀咳嗽。
落苏端着梨汤来,神态恭谨地近乎畏惧,也不敢多停留,放下东西很快退了出去。
宋檀心里叹息,面上却不提一句微博捡糖吃吃看自整。
六安在外间来见宋檀,回禀了宣睢的口谕。宋檀略犹豫了一下,便道:“请他弹奏吧。”
宫人搬来一架八扇檀木丝绢屏风,将宋檀与秋光隔开,编钟摆开,秋光开始演奏,乐声空灵,令人心神一清。
六安走的时候,宋檀托他带一份八珍糕和玉露糕给宣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檀和宣睢终日厮混在一起,每每一个人生病,另一个人也要跟着不舒坦。
“春天天气反复,更兼花粉虫蚁多,易起疹子。”宋檀道:“劳你在陛下跟前提醒着加减衣服,也多劝慰陛下少生气。”
六安说是,一定将话带到。
他回到御书房时,御书房格外的安静,六安甫一踏进去,就觉得有些不对。
书房的地毯上,跪着一个年轻的太监,身形清瘦,跪着的时候虽然瑟瑟发抖却不显得猥琐,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我见犹怜。
宣睢坐在御座上,打量着地上的人,神色倦倦。
“你说,你爱慕朕?”宣睢眼睛微阖着,手指揉着眉心。
地上的人微微抬头,白皙的脸,清秀的眉,侧面瞧着同宋檀格外相似,六安飞快地回想,这人叫玉福,是新进没多久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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