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池子乃和田青玉围砌而成,池中锦鲤乃浅黄秋翠、花纹皮光鲤、金银鳞,皆是难寻的名贵鱼,传闻西域曾称金银鳞为‘宝’,便是鳞片都能炼制为至毒。”
萧楚晟自穿花拂叶中走来,他身着墨色缎袍,衣袖以天山蚕丝绣着玄云纹,晃动间宛如游云浮动。
萧楚晟看着她,那张俊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挂着一抹笑意,“你若是有喜欢的,我派人送到你府上。”
谢芷柔一听有毒,原先还想碰碰鱼尾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听完他的话后默默退了一步,果然拒绝了,“不必了,多谢小侯爷好意。”
萧楚晟笑出声来,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倒映着眼前女子的身形。
他走上前,抬起手揉了揉她发顶,微微倾身,“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芷柔微仰着头,对他方才的举止没有半点排斥,她道:“那里太吵了,出来随便走走。”
萧楚晟道:“你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萧楚晟每次见着她总是孤身一人,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跟寺庙和尚似的四大皆空无欲无求。
不知为何,谢芷柔偶尔会展露出恨意与戾气,比起寻常闺阁女子活泼清纯的模样,她更像是沉浸后宫数年的宫妃们那般深沉与内敛。
她身上好像压着无形的重担,驱使着她不断往前负重奔跑。
谢芷柔手指抚了抚皓腕上的白玉镯,闻言抬首,“我确实不喜欢,若是可以,哪怕是陛下的宫宴我也想拒绝。”
“可惜,这个念头我也只能想想。该去的躲不掉,该来的,也防不住。”
她用叹气般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落在萧楚晟耳中带着几分怅然。
她好像在说宴会,又好像在说宴上的人。
萧楚晟敏锐捕捉到她身上那一闪而逝的颓丧与自嘲,他皱眉,“有人欺负你?是谁?”
他忽然动了怒,只因为她无意间说出的几句话。
谢芷柔微微一怔,对旁人突如其来的关怀而感到陌生,她眼前恍然闪过前世那帮对自己冷眼旁观,以自己狼狈围乐的人。
她下意识道:“不会有人帮我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谢府、太子……在她跌下高台满身泥泞的时候,她原以为会伸手相助的人却站在高台冷眼旁观,他们无情的眼神比起亲手推她入地狱的人来说,更让她诛心。
她站在桥上,风拂过她裙摆,谢芷柔向来从容的神色此刻有一丝皲裂,她眼底翻腾着如浪潮般汹涌的恨意。
她面色微微苍白,神情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无尽的冷漠。
萧楚晟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恨,微微一震,心底似有什么慢慢发酵,随着她愈发痛苦的模样,心中的疼痛就加深一分。
他伸臂,揽住她纤细若盈盈一握的腰肢,抬掌轻轻将她的头倚靠在胸膛前。
萧楚晟微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他低声打断她,“我会。”
谢芷柔身形一僵,眼睫微微一颤。
萧楚晟再一次开口,“不论你想对付谁,我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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