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己厌赶紧追着那一道金光去了。跑得急恰巧撞进了肥脸那膀大腰圆的怀里,实实地被弹了回来。肥脸摸着自己的胸脯说:“上神,您这着急忙慌地要到哪里去啊?”
霍己厌赶紧拉住肥脸道:“刚刚你可看到一束金光闪过去?是金乌爷。”
肥脸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你说金乌爷啊,在湿雪楼——哦,就是十层的那个妓院,我回来的时候恰巧瞄了个背影,他身上的金黑色光芒太扎眼了。怎么了?”
霍己厌心急火燎道:“小鬼被他捉走了!”
肥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金乌爷看中了我们的小鬼?还把他带走了?”肥脸两手一拍,笑得横肉乱颤,“这下我们要发啦!走!我们去跟金乌爷要钱去!”肥脸拉着霍己厌要走,忽又停下,“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呢!碰上这档子高兴事儿,我竟把要紧事给忘了。今儿个湿雪楼的花魁抛‘香绣’,接着的人可以做她的入幕之宾,我得回去拿钱买门票!”
霍己厌被他这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隐隐约约也听懂了些,先不管什么花魁不花魁的,把小鬼救出来要紧,又听肥脸道:“上神你身上有钱么?”
霍己厌一脸懵逼地看着肥脸,他身上早就没钱了,再说了,他来的突然,哪知道这地狱也是要拿钱往脸上糊才能让别人看见的地方呢。肥脸咧着血盆大口笑着说:“没事!我那还攒着点老婆本,先借你点,回头我直接去问金乌爷要。”
于是霍己厌就跟着肥脸来到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肥脸叫他在外面看着,而自己蹲在地上挖坑,挖了足有三尺才挖出一个箱子掏出了一些钱。霍己厌往箱子里瞟了一看,果然是下了血本了,看他老婆本也剩下不多了。肥脸笑眯眯地拉着他回去,道:“其实啊,我们做鬼的,钱真的是身外之物,尤其是我们这些在地府当差的,说不定哪一天一讨好上头,瞬间就可以飞黄腾达轮回做人,到时候这些钱烂在地里头都没鬼知道。”
霍己厌暗想:你还挺有觉悟,既然觉悟这么高,为何还想着把小鬼卖了换钱!
霍己厌先不打算表明自己的心思,毕竟这十层的湿雪楼还得肥脸带着去。万一这个肥脸是要钱不要尊严的鬼,一言不合自己飞上去了,留下他这个没有气场的人难道还要爬一次镜虚树?
肥脸喜滋滋地带着霍己厌和钱上了十层湿雪楼。这个十层地狱明显要比十八层热闹些,比起七层的幽冥殿又多了一些人烟气息。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加上现在新开了一家整个十八层都没有的新鲜妓院,更多上面的、下面的达官贵人、鬼使阴差们都跑过来尝个鲜头。
今天是湿雪楼花魁抛“香绣”的日子,所谓香绣便是一种绣有花样的帕子。这里面可有门道了,帕子本身轻飘飘的,花魁必定也不是什么力气大的姑娘,这么花软香肩素手一抛,只会落在面前的几排坐上。而这座位必定是按价位得的,谁出的价位高,便能坐的离花魁最近的地方。总而言之,这个“入幕之宾”就是花钱买的。或者再换句话说,这个花魁啊,最后必定会被“视金钱如粪土”的金乌大爷包养。
所以搞这么大的噱头做什么呢,霍己厌搞不明白,毕竟他以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绰太子爷,谁也没有胆子和他抢,连他那些弟弟也不敢。
肥脸本身没什么钱,却还要装的阔绰来这里凑热闹,最后看着那些越抬越高的价格,他的那些钱如果二人平分也就只能得个后面的位置。
霍己厌本就对这个花魁不感兴趣,便让肥脸一个人用去,他站在后面看看就行,肥脸道了一句“够义气”便拿着钱去坐了稍前面一点的位置。就算接不到这香绣,至少也能近距离看上一看所谓“地府第一花魁”啊!
肥脸拿着那些钱去鬼挤鬼挤死鬼的地方买座位去了。霍己厌一个人在湿雪楼晃了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楼台下第一排的金乌爷,那自带气场闪闪发亮的光芒简直闪瞎旁人。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万丈光芒,他看见了金乌爷身边跟着一个不起眼的鬼,正是他的小鬼。
小鬼此时正套着火绳地狱的火绳项圈和镯子,火光灼灼,脖子和腕踝部有灼伤发红的痕迹,身上只套了一件他的中衣。霍己厌本身十六岁的身体显得娇小,穿在小鬼身上硬生生变成了九分袖。裤子就算了,毕竟之前从霍己厌身上只扒下了衣服,有个遮挡就行,做鬼的要学会不拘小节!
如此项圈镯子地站在金乌爷身后,活像个善财童子。霍己厌在后面看着小鬼的新造型,差点很不够意思地笑出声来,但是还是救鬼要紧,他可不想自己养了这么久的鬼被别人牵走了。
霍己厌看着小鬼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似乎一点都不是被逼无奈,霍己厌心里有些疑惑起来:小鬼是他养了一段时间,他对小鬼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地照顾,也是一直努力让他轮回做人。可是他却一直都是单方面的要小鬼去走轮回做人的路,这条路是小鬼想要的吗?这条路这么痛苦最后还指不定投胎成牛羊虫蚁,还不如留在地府,留在一个金光闪闪的人身边,从今以后要吃的有吃的,要穿的有穿的,可不比那牛羊虫蚁要舒坦地多吗?
霍己厌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小鬼是心甘情愿跟金乌爷走的。
他顿时觉得金乌爷就是个闪闪发光、到哪里都扎眼的金元宝,很是让人讨厌,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他上去以后可以烧一屋子纸钱,把你们这个地府都埋了!
霍己厌气得自己怼自己的过程中,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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