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容一惊之下,立时大喜:“这剑原来是柄神兵利器,好啊,看你这铁打的家伙受不受得起?”颜铁更加震惊,神 智陡然清醒,冒出一身冷汗,心道:“该死,该死!我怎地忘了将这剑先夺过来,竟落在这丫头手上!”
这柄长剑锋锐非凡,正是当日赵平波用之与文渊交手的骊龙剑。赵平波武功远逊文渊,宝剑无所展威,黯然还鞘,后来大小慕容齐至,都 没见到这柄剑,紫缘却在此时忆起,适时拔剑交与小慕容,小慕容随手一剑,居然一招得手,轻易斩入颜铁护具之中,实是始料未及,不觉精 神大振,藉着兵刃之威,使开兄长慕容修的“大纵横剑法”,迅速抢攻。
她内力造诣未到,剑法也并非按照纵横二路,使得是与文渊初斗时的剑招,但求凌厉眩惑,逼迫对手,威力是远不如慕容修,也不及“霓裳羽衣剑”的精妙,可是攻势却疾如骤雨,骊龙剑上银芒万般变幻,真如神龙矫矢蟠旋,吐云布雨,时作惊雷,时呼狂风,声势浩瀚威猛。颜 铁受到火焰烤炙,本已疲累,但凭一股怒意上岸狂攻,岂知第一招便已受创,气势顿消,又知铁甲难挡骊龙剑之利,更是惊骇,数剑之间,胸 前被划过一剑,虽未伤及皮肉,铁甲却已被切出一道缺口。
小慕容得势不饶人,但攻不守,剑光笼罩方圆数尺,颜铁避无可避,更不敢挡,突然眼前寒光一闪,骊龙剑斩向面门,大吃一惊,翻身一 躲,忽觉脸上一凉,心中一震,急忙伸手一按脸上,陡然惊觉铁面具只剩下左半,竟然已被剑锋余势切开,半边面具飞了出去。
小慕容正要追击,却听颜铁大声嚎叫,声音凄厉难当,掩面转身,背门破绽大露,又被小慕容削中一剑,却也置之不理,仓皇奔逃,更不 停留。这举动既突然,又诡异,三女都是为之一怔,心下诧异。
小慕容本拟趁势追去斩杀,但是转念一想:“这家伙要是临死拚命,倒是为难,现下只有我能救紫缘姐跟华家妹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当下驻足不追,任凭颜铁逃逸,一振骊龙剑,“擦”地一声轻响,华瑄手铐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华瑄眼见颜铁逃去,呆了一呆,道:“他跑掉了,我们……我们没事了?”
小慕容呼了口气,一交坐在地上,叹道:“没杀了他,当真可惜。哎,也真是好险,要不是有这把剑,后果可难说得很。”华瑄呆呆地不 发一语,突然哇地一声,扑在紫缘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紫缘知道她受惊非小,虽然自己也险遭赵平波玷污,但是华瑄年纪尚小,武功虽强,个性却甚是脆弱,遭遇这等险境,不知怕得有多厉害 ,当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好啦,大家都没事了,别哭,别哭!”
小慕容取下赵平波腰间剑鞘,将骊龙剑收还,挂在腰际,道:“这把剑可救了我们三人,赵平波这个恶贼,可想不到罢?”华瑄哭得抽抽 噎噎地,一时说不出话,心情甚是激动。紫缘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穿好衣服,自己也穿了衣裳,道:“茵妹,文公子他们怎么样?现下可都 安好吗?”
小慕容摇头叹道:“不知道啊,我是好不容易甩开那卫高辛,先跑来救你们。
现在客栈里打得如何,可不知道了。“紫缘嗯了一声,道:”所幸你来得及时,要不然……“想到方才境遇之险,也不禁身子微颤,华瑄 却已哭得缓了些,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慕容姐姐,我们……我们回去找文师兄他们么?“
小慕容寻思片刻,道:“不行,现在回去客栈,如同飞蛾扑火,只怕帮不到他,反而成了拖累。我们先找个静僻之处休息一下,解开你的 穴道,再做打算。”
三女之中,小慕容最富智计,江湖阅历更远胜紫缘华瑄,当下两女均无异议,沿着河岸缓步往下流走去。心里所想的,却总是挂念文渊, 紫缘每走出几步,便不自觉地回头一看。紫缘看完,华瑄也跟着回头。小慕容明知文渊并未跟来,却也忍不住时时回身,只见到颜铁那半张铁 面具远远落在地上,一个眼洞、半条嘴缝对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