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车到医院的时候才刚过早上六点半,不管是病人,还是探视的家属,此时在医院里都极少能看到,只有少数匆匆走过的医生和护士,给寂静的医院带来一丝人气。
昨天替换走粥粥和甜瓜的是李佑手底下的两个刑警,此时一个守在病房门口,一个出去买早点了,贺烬都认识,出示了一下证件,又大致询问了医生康璐璐父亲现在的状况,得知现在可以进行问话,就带着邱亭暮进到了病房里面。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面积不算大,整体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被罩,看上去干净整洁中又透着冰冷。
说起来,人类还是挺奇怪的,“白”这种颜色,一般来说,代表着干净、纯洁,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褒义词;但另一个方面,“白”也被赋予了死亡、不祥的含义,是大多数人都不太乐意去面对的一个词。
医院的白,就奇妙的综合着白色的这两种含义——卫生、干净,但是普通人进到医院看到那铺天盖地的白色,会有直白的不适感。
康璐璐的父亲似乎是感知到有人来,正背靠着床板,安静的坐在那,白色的被子盖到腰部,身上的病号服也是蓝白条纹,猛一看过去,人跟床铺和墙壁快要融为一体。
康璐璐的父亲叫康广福,四十五岁,可能是生活优越保养得宜,除了脸色过于苍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虽然在医院住着,头发也一丝不乱。见两人走向他,他惨白的嘴唇咧开:“是警察同志吧?”
贺烬点点头,向他出示了证件:“贺烬,这是我的同事。康先生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我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呢?”康广福的表情纹丝未动,只是嘴角扯动了几下,“有什么就问吧警察同志。”
既然康广福这么说,贺烬就直截了当的问道:“康先生,根据我的同事昨天跟你的沟通,你发现一部没有看到过的手机的时候,有什么想法?”
康广福:“我刚拿到手,我夫人就进来了,然后立刻拿走了那个手机。”
“根据你的叙述,当时你夫人说那是她的工作手机然后直接拿走了,是这样吗?”邱亭暮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康广福。
康广福点头:“对,她说那是她专门用来联系同事和客户的。”
邱亭暮立刻又问道:“你当时有其他想法吗?”
这下康广福倒是有一个怔愣的过程:“其他想法?”
“对,你跟夫人结婚多年,之前从未看到过这个手机,看到夫人很急切的把手机拿走,你有产生什么疑惑吗?”
“有一点,但是很快就没有了,不怕你们笑话,在我们家,大事小事基本都是我夫人说了算,她说是工作的手机,我就没再问。”康广福咳嗽了两声,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了点沙哑。
邱亭暮的眉头微微的往中间靠拢了一下,立刻又展平了。
贺烬接着问道:“你夫人对这个手机这么紧张,你没有怀疑过吗?”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康广福哪里的点,他居然笑了起来,无声的笑,边笑边看着贺烬:“警察同志,你们还年轻,有些事不明白。这么说吧,到我们这个年纪,其实对另一半的生活都没什么好奇心了,基本上,只要还顾家,心里还有这个家,有孩子,其他都不太在意了。”
说完这句话,康广福停止了笑,继续说道:“如果在二十年前,我大概会想办法查蛛丝马迹,或者一定要问清楚那个手机到底是干嘛的。现在,她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了,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睁眼,家庭会更幸福啊。”
康广福的话很直白的告诉他们——就算他妻子在外面有什么情况,既然她瞒着自己,就证明她还在乎这个家,他也不想穷追不舍。
维持表面的和谐,维持住这个家。
康广福的话没有什么错,但是贺烬和邱亭暮觉得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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