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到穷时必撞树

    不知过了多久……

    “你还好吗，快醒醒……”小男孩耳边传来一声声青涩的呼喊，声音微弱却很清甜，沁人心脾。

    男孩睁开朦胧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孱弱而娇小的女孩子。女孩年纪也很小，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稚嫩的脸庞，浮现一阵阵倦意。

    男孩望向四周，才发现自己在一辆移动的马车上。只不过，四周全是手腕粗的铁栏，这是一个囚笼，囚笼很小，也就刚刚能容得下他们。而他们，也如同被困的鸟雀。

    男孩缓过神，恍然惊呼，“阿阳！阿阳——！”

    女孩忙伸出被铁链所缚的手，拍了男孩一下，微声说，“不要太大声，当心把坏人引过来！他，没事！！”

    女孩点头，示意男孩。看着枕着女孩膝头酣然而眠的弟弟，男孩才回过心神，心中确实思绪万千。他来不及为逝去的双亲悲泣，低眉望向女孩，“这里……是那里，你是谁？”

    “就如你看到的，我和你们一样，被那两个坏人掳来的……”女孩声音特别低，生怕被前面赶车的两人听见。“像我们这样被掳的，应该有四五车。那些坏人，大概，要把我们带到某个地方，卖掉！”

    “啊？！”男孩一声惊呼，却又敛住心神。他是边疆长大的孩子，很多事听大人提起过。所以他知道，此刻伤心哭喊，也没有什么用。男孩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家，很贫贱，我没有名字。我的生日是七月，你就叫我七月吧。”女孩怅然若失，“我们一家是魏地的流民，燕国和夏国正好开战，我们好几天不曾有过食粮了。所以为了弟弟能活下去，爹娘十金把我卖给了一个行脚商人。”

    女孩自顾自的说着，“只是说来可笑，他们还没有交易成功，就被那两个坏人，杀死了！我也被掳到了这里。”

    男孩沉着头，若有所思，不知是悲痛，还是绝望。

    这里战火连绵，像这样卖妻鬻子的事情，真的数不胜数。

    许久，男孩才说出一句话，“我的名字，叫祈晴！”

    “祈晴吗？真是很好很好的名字呢！”女孩子微微一笑，小男孩却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光。他本来格外活泼的性格，此刻却沉沉说不出话。

    “你想不想，逃出去？”女孩眼中恍然闪过一丝光明，“我不想再待在这种地方了！”

    祈晴一颤，看着自己手上重重的铁链，再望向酣睡的弟弟。自己已经失去爹和娘亲了，无论如何，即便是赴死，也一定要保护好弟弟。

    此刻，祈晴眼中再没了绝望与悲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