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场中只剩下了两个人,周围很是安静,有风吹过殿外的的柳树,那是沙沙的声音。
路放低叹了口气,疲惫地笑道:“你是不是看了单言,看他受伤了,恨不得杀了我为他报仇?”他仰视着那个女人,出口的声音却是温柔缱绻:“那你就来吧。”
秦峥一声不吭,紧紧盯着路放,却见男子半靠在那里,俊美坚毅,却又温柔至极,深眸如海一般,包藏万千。此时一点猩红染在他削薄的唇上,竟是这等的绝然和无奈。
秦峥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眸子透着浓浓的疲惫:“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法对你下手,却用这话来激我。”
她颓然地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往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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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秦峥都不曾再回宫中,反而是住在游喆处,在这里悉心照顾单言,为他熬煮汤药,喂他吃东西,甚至给他擦拭身体。
当看到那瘦骨嶙峋的胸膛,那折断的腿骨的时候,秦峥的手都在颤抖。
她垂下眸,语气中是浓浓的歉疚:“单言,我没有办法为你报仇。”
对那个男人,她爱至深,比爱自己还要浓烈,看着他倒在那里无力的样子,她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单言躺在那里,仰视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良久后,终于苍白地笑了下:“秦峥,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为我报仇。”
他淡淡地道:“能够再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秦峥抬起手,抚摸着他削瘦的脸颊,心疼至极,忍不住俯首下来,亲了下他浓密的眼睑。
单言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温柔甜蜜的味道拂过自己眼睑的滋味。
许久后,秦峥微抬头,低首凝视着单言,喃道:“是我对不起你……”
单言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他摇了摇头:“秦峥,我明日就要离开了。”
秦峥蹙眉:“你要去哪里?”
这时候的单言,浑身几乎只有左手能够动,身上处处是伤,他能去哪里。
单言却睁开了双眼,眼中是一片温柔:“我要去凤凰城。城主来信了,说是命我以后看守藏天阁。”
秦峥点头:“若是这样,也好。”
单言听到这话,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失落,不过真得是一闪之后,很快消失,快到几乎让人抓不住。
到了第二日,秦峥亲自找来宫中宽敞舒适的马车,摘去了其上繁琐的缀饰,找了两位御医随行,又让萧柯和谭悦一起随护,送单言回凤凰城。
临行之前,秦峥思忖半响,终于还是写了一封信给何笑,托萧柯交给何笑,同时对萧柯嘱咐,务必保护好单言。
萧柯单膝跪下,朗声道:“我和单言自小结识,也万没想到他竟然沦落到今日。萧柯前去,必能尽心竭力保护单言的安全,将他平安送至凤凰城。”
秦峥见此,总算是暂且放心了。
她又骑了马,亲眼看着那马车出了敦阳,萧柯和谭悦一前一后骑马护送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在那里站了半响后,她回到了宫中,先去太和殿看自己的两个儿子。
最近这些时日一直留在宫外照顾单言,倒不曾看到孩子。谁知道一踏进太和殿中,便见到一个人影,手里揽着一个胖乎乎的娃儿,正低头逗着。
此时听到她的脚步声,这人连头都不曾抬,只是背影僵了一下,随即便继续逗着玩儿。
这是路冉和路绽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路冉正趴在床上,努力地学着抬头,口中咿咿呀呀的,流着清亮的口水,而路绽则是被路放抱在怀里,眯着细眸,肥胖的小手正去抓路放的头发。
路放被那小手扯住头发,也不嫌疼,便笑着,低首亲了亲他白胖纯净的小脸蛋。
秦峥见此情景,便转首,踏步要离开。
谁知没走了两步,路放却忽然开口道:“你不必如此,我走。”
说着时,路放便将怀中的路绽放在凉榻上,可是胖乎乎的路绽玩父皇的玉带正起劲,忽然被放下,很不甘心的样子,再接再厉,抓着那玉带摇来摆去不放开。
路放见此,也不忍心去强行将那肥嘟嘟的小手掰开,于是另一只手干脆从不知道哪里取来一个小刀,手起刀落间,那玉带便被割了下来。
路绽握着手中的玉带,仰脸张着小嘴望着父皇,清澈纯净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和不解。
路放不再看儿子,转首过去,也没看秦峥一眼,撩袍起身离开。
两个人擦肩而过。
一旁的奶妈早就怔住了,不曾想皇后数日不见,这一回来,皇上和皇后之间竟然这么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奶妈们虽然地位低微,可是也看出来了,这皇上皇后两个人啊,也别说什么你尊我卑,其实和寻常普通过日子的两口子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闹气脾气来牵扯的动静比其他人大一些罢了。
只是如今不知道又是谁得罪了谁,竟然是两个人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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