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大,还不知惹多少祸害。还不如把她献给河神,保佑村子平和。”
人群中的一位老人附和着“就怕河神会怪我们送不祥人过去。”
村里十多岁的少年却是满带怜惜:“不如留下吧,长得那么精致可爱,将来会是个大美女,这……这可惜了。”
老人一敲拐杖,身体抖动了下,说:“美貌就是祸国殃民,就你们这些心软的,还不知害死多少人?”
村里的人请了几个法师,围着小红叶转,喃喃着不知是各种语言,转了个五六圈,仪式算是完成了。村长要亲手把祭品放在那艘小船上,叹息一声后,便对那群年轻的纤夫说:“到时辰了,快送走吧。”
这也没办法啊……谁想伤害一个孩子呢?尽管小红叶被村民认为是妖怪,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本不该被这样对待……这也没办法啊……多年来他们都是这样做的,用童男童女,去祭祀河神,才可给这里的村民带来风调雨顺。
大家都畏惧于天地的力量,把不能解决的事情寄托在神灵的身上。
这条村子也不是没试过反抗,就是一年,仅仅有那么一年,村长不再寄送祭品过去河神那儿,那一年便是干旱。不论是靠捕鱼为生的渔民,还是靠种植为生的农民,都没有一顿的温饱。自此之后的百年间,村民不敢再违抗。也不是没有试过搬迁到别的地方,可不管去到哪里,他们也离不开水啊!况且这里又是当地村民土生土长之地,怎么舍得荒废老祖宗留下来的富裕之地?
而今年就只有童女,没有童男,年轻的纤夫觉得不妥,迟迟没有把船绳割掉,他问:“就只有一个吗?”
村长哀叹一声:“是啊,前段时间的疫病,许多老人孩子都忍受不了而死去,就这孩子安然无恙活着,你们说不是妖怪,是什么?”
那场瘟疫,让这条村的老老小小死的死,残的残,哪里还有什么孩童,刚出生的婴儿肯定不能送去,河神是不接受的,他只要可以说话可以走路的健康的孩子。这么一数,就只剩下小红叶这个命大的孩子了。
瘟疫都没有让她生病死亡,看来不太简单。
“别废话太多,快把船的绳子割开吧。”有一些人不耐烦了,因为他们把小红叶放上小船之后,她就一直哭个不停,而且越哭越大声,撕心裂肺,好像喉咙都要哭得沙哑,他们听着怕心软。
“等一下,那孩子哭得厉害啊!”有些人不舍得这么可爱的孩子,又想过去把小红叶抱回来。有人怕耽误时间,出来阻止。慢慢地就有人动手动脚,快要打起来了。
场面一度混乱,小红叶越哭越卖力。她年纪幼小,尚未懂事,懵懵懂懂,遇到大人之间争吵的时候,察觉到自己有威胁,就只能哭了。
为了控制局面,村长大声呵斥:“没时间了,等下送迟了,责任谁负?”
大家停止了争吵。尽管各说各有理,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感情,村长的威严还有村子的和平却胜于一切。
随后,个个站立,亲眼见那位年轻的纤夫割断与桥岸连接的绳索。小船顺着激流,远飘而去。前路艰险,这样这个可怜的孩子可以在呼啸的浪花中活下来。
小红叶坐在小船中,小手紧紧捉住船缘,害怕跌落在河水中。可她不哭了,安静地坐定,只是觉得这些河水时落时起,很好玩。从高地到平地的距离不长,因为极大的落差而引来急促的水流,当小船被潮水卷起时,小红叶摔进船体里。幸亏她一直没有松开小手,安全到达平静的河域后,小船平稳而行。
她福大命大,遭遇了这么多的变故活下来,必有后福。
而这条村要祭祀所谓的河神,就是荒川之主。有时候人类无法避免自然灾害,求神拜佛是常有的事,甚至会把妖怪当成是神来供奉。荒川之主觉得人类可笑之至,真正的神不供奉,把一目连的功德忘记在一边,而把他这只妖怪当成是神明。
都过这么多年了,人类还是没有学会聪明。
每年的这个日子,荒川之主会带着一些手下,过来收集活着的童男童女。为什么说要注重活着呢?因为经过这片河域的孩子,几乎不会活下来。活下来的,生活在荒川的院子里,因为不适应这里的妖气,很快会暴毙而亡。
荒川之主之所以想要他们供奉童男童女,不过是觉得妖生无聊,想拉拉人类的仇恨罢了,真没想过这百年来,人类不紧不恨他,还把他当作是神明?!以至于有时候,荒川自己都把自己幻想成神明,别人称他为河神时,他也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