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天空飘起了小雪,雪花落在地面立即融化成水。
一千伪装成叛军的驻军无声的站在官道两旁,谭飞彪穿着一身千户长的装束,内里还穿着魏思远强行让他穿上的护甲。
攻城,且只有一千人,若是说出去,估计会笑掉那些大头兵的大牙,但是对于今晚的谭飞彪而言,却是一场实实在在要打的仗。
——
白果城内,晚上戌时已经是宵禁的时候了,路上但凡有走动之人,被巡逻的捕快看见必须说清原因,否则捕快有权将人带回县衙内审问。
不过,最近还未到天黑,街上的人就已经不怎么有了,若不是梁王下令,他领域下的城池,商铺必须开着买卖必须继续做,那些做些小本生意的人恨不得将摊子给收起来,躲在家中等到事态平息了再出门。
而那些稍大一些的铺子,则是开着日日亏钱。
那些个留在城中的叛军,一天到晚到各个大酒楼吃饭,吃完饭只字不提结账,且每次点的不是山珍就是海味,有一次,其中一位酒楼因为没有牛肉,给那叛军说了,叛军竟当场一刀割开小二喉咙。
直嚷嚷道:“老子守卫的是你们的命,吃点东西就舍不得了?!舍不得就把命给我交出来!”
至此之后,酒楼的食材采购就越发的高昂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帮叛军今日到底要吃什么,只能日日备着。
至于那白果城中的青楼,最近更是成了那帮子叛军的温柔乡,那受不了侮辱的花魁清梦上吊于房中,死后却被叛军扒开衣裳丢在青楼大门外不让人收尸,青楼内的风尘女子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往日里帮她们挡住了大部分执绔子弟的清梦身体被野狗野猫耗子啃食。
这种种之事,都让白果城内老百姓觉得这个冬天过于漫长,这个腊月更是久的让人绝望。
城内许多人家甚至已经连一餐一个红薯都吃不上了,那家中有地窖的倒是可以撑上一撑,但没有存货的,只能每日买着那卖出了往日猪肉价的红薯,勉强饿不死的活着罢了。
至于出城?
那帮叛军说了,出城可以,每人二两银子,而且还好心告诉他们,去北边的路已经堵死了,他们大可不必出城,反正到哪里都是一样。
这一日,腊月十五日夜间。
住在城门附近的张麻子听到了城门打开的动静。
张麻子是收夜香的,收了夜香后拉到城外去指定地方倒了,这样的活计因为脏,工钱又低,又累,倒是成了张麻子一家的传家行当,到他这一辈,已经是第三代了。
就这样,三代人节衣缩食才买下了紧挨着城墙不远的一个一进小宅,只不过别人家院子里花花草草,腌菜腊肉啥的,他的家中就只有夜香桶,大的夜香桶,更大的夜香桶,以及一个板车和一头驴。
剩下的两间房子,他和婆娘一间,他娃和他爹一间。
最近这城里面风云变化,他也发愁,他就是一个倒夜香的,原本就吃红薯过日子,如今更是连红薯都吃不上,他也想过将娃和婆娘装在夜香桶里面运出城去,回老家种地得了,好歹还吃得上红薯。
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抬头看见这间小屋子,又生出万分不舍来。
这可是他们老张家攒了三代才攒下的城墙内的屋子……
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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