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们,和他们的生活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这件事可是让南培胜火烧眉毛。
此时在书房内,脚下步伐不停,眉头皱到了一块,抬头望向坐在轮椅上的南凯道:
“凯儿,今晚咱们就通宵将嫁妆给装好,明日一早,你就带着家里的送亲队伍出行,路上一定要快,赶在卢伟到大理寺之前,到达珵都,尽快让你妹妹嫁入夫家,知道吗?”
南凯也明白,卢知州被抓,意味着什么,要知道,之前卢知州想要除掉的人,可都是他们南家动手做掉的,光是帮他做掉的人,加起来没有二十,也有十五,若是卢伟这家伙将他们南府给供出来,不,不是若是,而是一定。
毕竟,南府若是被抄家,国库就会有大笔的银子进账,而其中每一层关卡,都能让那些经手的官员们吃下一丁点油水,几乎是官场喜闻乐见的结果。
想到这里,南凯望向两鬓已生白发的父亲,担忧道:
“爹,妹妹嫁入夫家,纵然可以自保,可咱们两父子怎么办?干脆,干脆咱们一起收拾金银,去北荒漠吧!”
南培胜眉头紧蹙,只是伸出手掌来往下按了按,
“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倩儿的嫁妆里装的都是实打实的金银,到时候你送嫁完,就带一两箱去大夏躲一躲,爹走不了,他们既然敢将卢知州那老家伙给卸任带去珵都,估摸着是调动了附近的兵营,咱们人再多,能多得过兵营?再说了,还没到最后,谁能知道结局?”
听见自己的后路已经安排好,南凯悄悄松了口气,只是迟疑道:
“爹,为何是去大夏?咱们不应该顺势回北荒漠?”
南培胜转过身去,已掩饰自己眼中的不耐烦,语调平和道:
“之前山河村弯刀一案,卢知州曾试探过我,是否与北边有染,被我给搪塞回去了,这一次,到了珵都,为了能够从轻发配,他指不定会提起这件事,到时候边境关卡一严,你怎么出去?倒不如去那大夏,拿着钱去那里,若是有事,你就是咱们南家唯一的指望了。”
此话一出,南凯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低下头去。
“好了,今儿晚上你就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你还有得劳累。”
南凯再次抬起头,双眼已是满含泪水,哽咽与父亲道别。
“走吧,别担心我。”
说完此话,叫来屋外守着的老管家,让他送少爷回屋休息。
老管家将南凯送回他的院子,回来敲响房门,进了书房。
南培胜此时脸上哪里有什么不舍,只有几分急切罢了。
“东西准备好了没。”
老管家默默点头,
“老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那些大少爷经手的与卢知州的信件收起来了,大少爷手中的都是咱们找人仿写的,只等大少爷将小姐送嫁完毕,就将这笔证据上交给新来的知州大人。”
说完,老管家面带犹豫的看向站在书桌后把玩白瓷杯的老爷,
南培胜抬眼,看见犹犹豫豫的老管家,只笑道:
“老白,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当年要不是你,我南培胜早就冻死街头了。”
老白连忙摆手,
“哪有哪有,是老爷您赏了小人一口饭吃,才没有让小人被那不孝子赶出家门冻死在街头,只是,只是小人心里想着,老爷如今岁数也大了,现今二少爷卧病在床,大少爷也送出去……这,这老爷将来咋办?”
南培胜听到这里,笑了,
只是摇摇头,
对那站在远处的老管家招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
待到老管家走到跟前,南培胜才笑问道:
“老白,实话说了吧,这万贯家财,是福也是祸,这老二和老大两人,眼睛里都是我屁股下面的钱,你信不信,如果有一天,白家说帮他们杀了我,只要十分之一的遗产,这两个兔崽子绝对眼睛都不眨,就答应。
所以啊,老白,我不想死,我南培胜赢过了那个冬天,老白你也赢过了你的冬天,我们是赢家,我们要努力的活着,要享受的活着,至于儿子这种东西,只要你还有钱,多的是女人愿意给你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和那凯儿房里的大丫鬟柳儿打得火热,咋的,她不愿意给你生娃?”
老管家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是小人被娃儿伤透了心,不想再要了。
不过,既然老爷你都看开了,小人也就不劝了,按照您的吩咐,嫁妆已经都装好了,倩儿小姐也已喝下药昏睡,等她醒来,送亲队伍应该也走了大半日了。”
大概所有武侯城内的大家闺秀和夫人们都不会想到,那个曾经笼罩在她们头顶的阴影南倩,竟然就在今夜后,悄无声息的送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