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说得斩钉截铁,得意洋洋,嘻哈怒放,简直恨不得高兴的把自己乐晕了。杨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乐成这样,只能跟他笑闹。等着闹够了,也就跑的差不多了,宾馆门口遥遥在望,杨东甚至怀疑,那前面看不清的两个小黑点是刘北和林勇。
刘北实在是对冯春上心极了,他着实很满意。
冯春十四岁后就难得这么高兴,肚子都是疼的,等到了这儿,才有点理智回来,想起来问他,“你订房间了吗?今晚得住下吧,实在是太晚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点飘雪了。刚才还是稀稀落落的,这会子有下大的样子,雪片跟鹅毛似得。
“不住了,”杨东这才说,“跟章建国闹开了,章氏跟大洋国际这些年纠缠不清,我这边虽然处理的差不多了,还得防着他动手脚。我得回去盯着。最近我没空来找你,会给你打电话。你回北京记得给我说。”
杨东的司机就在楼下等他们,等着杨东一回来,就立刻需要走了。雪越下越大,高速封了就走不成了。等着车都不见了,冯春站在原地还没动弹。
林勇问他,“你动真感情了?”
冯春不自主的说,“不知道,就是他在就很高兴,一把年纪了,跟个刚谈恋爱的小屁孩似得。有些试探的话,都没舍得去问。他走了,心里就跟这雪下得似得,空落落的。这样其实不太好,我会感情用事的。”
“不!”林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牵挂我才高兴。”
周海娟送章建国离开后,疲倦的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柳妈悄悄过来问他她,“夫人,今晚的饭摆在哪里?”周海娟这才想起来,将天爱接回来折腾了一天,他们一家人,竟是都没吃饭呢!
她忍不住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餐厅,硕大的实木桌子空荡荡的,没了往日的热闹,章建国去公司了,她的两个儿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怕也坐不到这里。
这是嫁给章建国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也让她这个自认为独立的女人,第一次感到了孤独。
儿女都是祸,她知道。可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纵然她倚重长子,可在从小到大的教育中,她从没对两个孩子说过孰轻孰重!她的教育从来都是,你们是一体的,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的孩子,这世上除了父母,只有你们最亲,你们对于章家都是独一无二都是最重要的,你们一定要齐心合力。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成功的,大儿子再浪荡,对女儿也是全心全意,而女儿更是倚重大儿子,天天哥哥哥哥叫个不停。他们都是优秀的孩子。
可如今,她第一次疲惫的将自己缩进了沙发里,没型的窝在里面,她的女儿吸了毒,儿子是凶手。
生气吗?自然是生气的,气儿子的做事不知分寸,气女儿行事大意,可这都是马后炮。他们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总要调停好,让他们如初的过下去。
但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第一次深刻认识到了章天幸的不成器,这与她所想的相差太远。这孩子既没有继承他爸爸的才华,也没有继承她的缜密,反而继承了他爸爸的自大和自己的手狠。她揉着脑袋,这要如何改正?
要去改变一个二十四岁的人,这简直让人头疼。
周海娟想了许久,也不过略微有点头绪,转而想到如今现状,又叹阴差阳错。为什么要落在她两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天爱才21岁,日后那么长的路怎么走?天幸那边,纵然这事儿摁下去了,可裂痕还在,他如何能面对自己的妹妹?
她揉着自己的脑袋,感受到了来自于老天爷的恶意。
然后她就想到了谭巧云,想到了那疯狂的两年,脑海中就出现了报应两个字。这两个字让她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将身体坐了起来,再也不敢乱想了。她瞧着空荡荡的客厅,十四年前她是多爱这里的宽阔大气啊,而如今,只觉得冷。
仿佛逃也一般的,周海娟站了起来,大声喊了两句,“柳妈,柳妈?”
柳妈才从厨房里钻出来,这让周海娟松了口气,脸色也好看的多,吩咐她,“少爷的饭给我,我给他送上去。”柳妈并不多话,嗯了一声就转头去忙。
周海娟也不想一个人呆着,直接进了厨房,站在门口等着,瞧着柳妈来来回回忙碌。等着准备完了,才自己拖着托盘,上了三楼。
章天幸并没有休息,周海娟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见了她还叫了声妈。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掉,可怜兮兮的,就像小时候在贵族学校被人欺负了回来问为什么爸爸不跟自己住在一起时候那样,周海娟叹了口气,再生气也骂不出来了。
她把盘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说他,“吃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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