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时候,耳边飘过了那些嬉笑低语。
待那些人走远,他却还站在原地。
晏海抬起头,看着宛若云端的明月楼。
长安高城,层楼亭亭。干云四起,上贯天庭……
天风楼里其实并不如下院诸人想象的那般死气沉沉。
相反,居然热闹得很。
“这几日不知怎的,赤琏小姐突然说山上太冷清了,要找些热闹。”丁宁悄声对他说:“还派人去山下找了挺有名的歌班过来。”
晏海点点头,将衣物放到了柜子里。
“晏管事,我在这天风楼里,也只是个说不上什么话的下人。”丁宁有些犹豫:“可能也是帮不了你什么……”
“我会用心做事,你不用担心。”晏海掩上柜门。
“那行,其他事情回头再说,方才静怡姑娘说了,让收拾好了就去上面见一下赤琏小姐。”
晏海跟着丁宁,穿过了葳蕤的庭院,沿着斜斜往上的步道慢慢靠近了天风楼的主楼。
靠得近了,便听到楼中传来的歌声。
一个婉转空灵的女子声音在唱道:
“……也曾许下百年约,怎奈何,情丝断如风飘絮,空牵念。如今我对月燃香,不盼续前缘,只盼得,纵然不能时时刻刻都聚首,也愿岁岁年年常平安。急景流年只一瞬,往事前欢已歇,你看那庭外花开落,何物能久长……”
晏海怔怔地停了下来,耳中被这丝丝缕缕的绕梁歌声纠缠,一时之间听得有些痴了。
急景流年……往事已歇……花开花落……何物久长……
是啊,这流年虚度,往事再不可追,心中虽然痛苦,可想想人生短暂,又有什么是能够长久留存的呢?
“晏管事?”
晏海走快几步,跟了上去。
“这词曲倒是不错,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屋里有人在问,听声音像是赤琏。
“说是在润城有个叫顾梦郎的文人,原本穷困潦倒的,不过给一个颇有名的歌姬写了这首曲子,后来便出了名。”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回答道:“我听说到了如今,天下善歌者无不以得他一曲为荣呢!”
“哟!你还懂这个啊!”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说:“不是刚刚问了人,在这里充门面的吧!”
“表姐,这话说得可……”先前的女子显然被激怒了,但是却又像是强自忍耐:“在表姐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谁准你喊我表姐的?”那出声讥讽的女子毫不领情:“你也配!”
“你!”
“好了别吵了!”赤琏的声音响起:“他来了?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