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祎轻轻一挑眉梢,似乎觉得某人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有趣,不由多看了两秒,随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管怎样,只要你没事就好。”
彭彧:“……”
彭少爷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砸蒙了,眼冒金星地愣了好一阵,才战战兢兢地捡回了自己的舌头:“不是,你……”
李祎满脸无辜:“我?”
彭彧一句“你不是被石头砸坏脑子了吧”险些脱口而出,千钧一发之际又被他舌头一勾,堪堪给叼了回来。
他匆忙咽下一口唾沫,把满脑子乱转的“白虎这那”赶苍蝇似的驱逐出境,将自己岌岌可危的思想拉回“正轨”,同时不动声色地伸脚抹去地上的写写画画,慢慢凑近对方,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李祎不躲不闪地由了这一下,安静地认真注视他片刻,忽然轻轻地说:“当时我害怕了。”
彭彧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当时”应该是自己掉下地壑的时候,同时惊讶于这言不由衷的龙居然肯如此坦诚,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才好,正在琢磨措辞,对方又说:“我真的害怕,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被他囫囵咽回肚子,到底是没能说得出口。
他倏地伸手抵上对方胸口,用力一推,彭彧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把按在地上,那人身形朝他笼罩下来,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那日雪崩倾覆如盖,一线龙影在山崩地裂之中不畏死地插进来,也是这样将柔软的肚皮覆在他身上,而将坚硬的脊背对着青天。
他脑子里有根弦狠狠一跳,右手不自觉用力攥了一把身下积雪,全身血脉转瞬之间沸腾起来,伸手用力扣住了对方的后颈。
作者有话要说:冥府帮助天界的事,详见第23章。
第77章山崩(四)
他手上还沾着冰凉的雪,李祎被刺激得一个激灵,却并未因此退缩,呼吸反倒变得滚烫。他浅色的瞳孔里暴露出什么首次浮出水面的渴求,近乎疯狂地流淌起来。
彭彧一声不吭地接了他这招,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折腾,却在他正入状态放松警惕时,来了一招“螳螂捕蝉”——他手上骤然加力,一把将压在他身上的龙掀下去,并顺势一滚,跟他交换了身位。
李祎:“……”
龙王被迫当了下面的那一个,显然不怎么情愿,然而压住他那“螳螂”赏了他一通狂风暴雨,打湿他薄薄的蝉翼,竟让他一时反压不回来。
彭彧闭着眼在那龙身上标记所有权,一只胳膊不灵便都没能妨碍到他,感觉到对方渐渐不再挣扎,他一颗漂浮在半空的心终于缓缓落回肚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萌生出要将那龙牢牢捆在地上的念头。
也许是天界给他的印象太差,他总觉得那青天之上似乎暗藏着什么危险,随时可能伤到游于九天的龙,只有将他捆在身边,或者像这般压在身下,才是最安全的。
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很荒谬,他们云龙素来要在云层里穿行,逼仄的人间哪里能容得下巨龙庞大的身躯,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去想,心里那株幼芽早已成长为参天大树,虬枝盘曲、遮天蔽日,并抽出无数藤蔓试图裹住巨龙的身体,将他扣在自己的树荫下,阻隔开天空中窥伺的目光。
李祎很快被他弄得忘了挣扎,自己也不知自己躺在这里是在干什么,许是被撞伤的脑袋还没有全好,脑子竟有些发木,不自觉地收敛起锋利的爪牙,用柔软的肚皮对着他。
两人兀自难舍难分,实在无暇顾及旁边的观众做何感想——山下的几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潜岳腰间别着把斩鬼刀,满脸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少爷,九渊索性“非礼勿视”地背过身去,再远处白泽拿折扇挡脸,掩住了哭笑不得。
三人空气似的戳在原地许久,也不见那如火如荼的两人结束战斗,一时间面面相觑,六只眼睛里同时写着“你去”。
然而到底谁也没能说服谁,潜岳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脚边卧着一只十分威风的雪狼,正懒洋洋地闭眼假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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