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锦绣也做好了可能会被定亲王妃为难的准备,毕竟在晏淮的口中,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茬子。
可是没有想到,定亲王妃待她的态度虽然算不得亲近,甚至有几分冷淡,可还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锦绣跪下行了礼,她也没有避开,只是神色如常的受了锦绣这一礼,在锦绣行完礼后,她也没有伸手去搀扶,只是开口淡淡道:“太多礼了,起来吧!”
锦绣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定亲王妃,发现对方脸上的微笑,仿佛是一张面具,弧度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锦绣心里虽然有些怪异,但面上还是带着微笑,慢慢的站了起来,还未等她站定,却听得定亲王妃突然从手下褪下了一只玉镯子,在锦绣还未反应过来,便伸手握住了锦绣的手腕,将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
可偏偏明明是一番还挺亲热的举动,定亲王妃就是有本事,做的冷冷淡淡,连最后说出来的话,都是清清冷冷:“你和淮儿成亲时,我也不在京里,这手镯,便当是长辈的一番心意。”
锦绣这下子,心里对于这位定亲王妃的所为,更加奇怪了。
她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被定亲王妃为难的准备了,可是谁知道,这位定亲王妃,虽然待她不冷不热,可方才那一番举动,却是在认下她这个亲子的媳妇了吧?
其实不单单是锦绣觉得奇怪,连太后和皇后心中,都有几分怪异。
若是所有人中,最该对于锦绣不满的,便应该是定亲王妃了吧!锦绣这样出身的做了燕亲王妃,对于晏淮日后的前程不拖后腿已经算好,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裨益。定亲王妃如何还会这般认下这个媳妇。
太后只当是自己这个侄女性情好,最终只是叹气,似是而非说了一句:“你呀,就是好性儿!”
定亲王妃闻言,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只是笑着,并未说话。
她可不就是好性吗,不是自己的亲子,却记在名下,代替她的亲子享受这份泼天的富贵,眼睁睁瞧着自己这个庶子,比她的亲子还要尊贵,却一声不吭,只把自己当做泥人儿。
如今晏淮做出这般在外人瞧着是自甘堕落的举动,恰恰正中定亲王妃下怀,娶郭家女,娶身份高贵的世族贵女,也不该瞧瞧他那血统配不配!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择了同样身份卑微的夏锦绣为妻,如此门当户对的天作之合,她如何好不认下,不祝福。
想到了这里,定亲王妃看待锦绣的目光里,竟是怪异的透露着一丝慈祥。
坐在上首的太后与皇后瞧见了,虽然觉得怪异,可心里倒是没有生疑,只因定亲王妃在外名声一直挺好,是个性情温柔的。如今对于锦绣表现出的这份慈爱,只当是因为对于晏淮这个出继了的亲子不能够表达母子亲情,才会转而移情到夏锦绣身上的表现。
太后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侄女,心里越发怜惜,虽然将晏淮记在皇上的名下,对于多数人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情,可太后觉得,身为女人,她又有几分同情这个侄女,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能管自己叫一声娘,的确是挺可悲的。
当然,对于皇后这个亲侄女,她也觉得可怜,皇上和皇后,究竟谁不能够生,其实明眼人都能够瞧得出来。
但太后也就觉得可怜,并不是真正的同情,这二人既然处在这个位置上,嫁进了皇家,享受了寻常人享受不到的泼天富贵,则势必是要拿一些东西来换,也得忍受寻常人不能够忍受的一些东西。
倒是这夏锦绣,太后的目光晦暗的看了一眼锦绣,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便是她这般,当年也是一步一步忍受了许多常人不能够忍受的东西才坐到这个位置,偏偏这小女子,出身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低,命却比任何人都要好。
一朝鱼跃龙门,草鸡变凤凰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是给她的孙子灌了什么*汤,让晏淮这般维护她,维护到甚至连她让晏淮多纳几个女人的提议,都被搪塞了回来。
也因着晏淮对于锦绣的这份维护,饶是太后有心想要为难为难惊喜,却也不好在明面上表现的太过,见锦绣乖乖依着她的吩咐冲着定亲王妃行完了礼,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着锦绣开口道:“你也坐下吧,别站着了!”
锦绣抬着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冲着太后乐呵呵的道了谢又行了礼,礼数周全,长得又是动人,而且成日笑脸迎人,的确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只是,太后这会儿,心里却是更加忍不住想要叹气。
今日锦绣来的虽不至于最早,可也算得上是挺早,不过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其他三位王妃,也都是个个殷勤,不敢怠慢。这边锦绣刚刚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很快慈安宫的宫人便领着其他三位王妃陆陆续续过来了。
走在最前边的恭亲王妃看到锦绣的时候,眼里目光闪了闪,待与太后行完礼坐下后,她突然微笑着慢慢开口道:“没想到能在这儿能在这儿看到三弟妹,我还以为三弟妹还和三弟在京郊游玩呢!”
“今日王爷有公事,我也要向太后娘娘请安,自然是要回来了。”
锦绣笑笑开口说着,不等恭亲王妃开口说话,她又笑道:“昨日我回府后,府里的管事与我禀告过,说大嫂遣人给我送了请柬,只是恰好让我给错过了,还真是对不住大嫂了!”
“瞧三弟妹这话说的,哪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说来也是我不好,这不是还没反应过来三弟妹已经嫁给了三弟,和我成了妯娌,请柬让我给漏发了,等我想起来,三弟妹都已经跟三弟走出好远,追都追不上。”
这话其实也是恭亲王妃打算说出来的,当然说出来,不是为了表达歉意,而是向太后表示一下自己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