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懂,战争就是战争,杀戮就是杀戮。”
叶永亮一把推开了张广顺,“你不懂就一边呆着去,别丢人现眼。”
“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广顺。”周凌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哼,老子没兴趣懂,睡觉去了。”
老人推了推眼镜,平和地说:“你们几个也该去好好休息一下了,等到了深夜,反叛军的守卫会相对薄弱,到时你们就可以安全撤离。”
周凌望了望几位队员,“抓紧时间休息,深夜出发,我负责警戒。”
看着周凌坚定的目光,其他人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说了,也没有用。
呼噜声很快便有节奏地响起,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和战斗,加上高强度的心理压力,说实话每个特种兵都在苦苦坚持,只要安然躺下,放下武器,他们便能马上入睡。
毕竟,他们也仅仅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新兵。
老人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不至于碰触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密道的入口处,坐在周凌脚下的阶梯。
“年轻人,你也去休息休息,我帮你们警戒。”
周凌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老人的好意。
两个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坐在阶梯,构成了一幅静态、引人深思的画面。
“战争,缘何而起?”
“这件事,要从很多年以前开始讲起……”
“正如你们一路上所见,几十年以来,我们的国家陷入了贫穷的泥淖中,无法自拔。每个人都幻想着过上越来越好的生活,于是他们开始去拼搏,去努力,但是,直到最后他们才惊醒过来,当前的社会就像个牢笼,无论自己怎么奋斗,终究无法挣脱。”
“他们想要改变,也尝试过改变,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渠道,被迫无奈的这些人,有的人选择了当海盗,有的人选择走上了反叛之路。他们都是被生活推着前行的人,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看到希望,每个人都会像飞蛾扑火一样,不顾生死地扑向自己的幻想。”
“他们能做的只有响应社会的呼唤,成为杀人的机器,所以我不恨我的小孩,也不恨所有的反叛军。”
老人的话,像是在回忆一段遥远的故事,属于他个人,属于这个民族,属于这个国家,也属于全世界的每一个人类。
周凌的凝望着眼前的老人,目光中掺杂了一丝丝说不清的情绪。
他冷笑一声,说道:“每个人都幻想着过上更好的生活,却为了这个目标不断地发动战争,结果导致社会越发贫穷,在泥淖里越陷越深。”
老人的头低垂着,双肩耷拉下去,仿佛丧失了支撑的力量,瞬间苍老了许多。
“你说得对,万事万物,因果循环,只不过,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突然醒悟,发现正是这些年以来的纷乱,导致他们离自己的理想社会越来越遥远,因此这些人会陷入懊悔,苦恼。但是,在这个时候,内心深处会有另外的一个声音告诉他们:就算现在收手,也已经回不到从前,只有继续往前走,才可能会创造新的奇迹。”
“于是,没有退路的他们,只能坚持着走在这条明知错误,却非得走下去不可的道路上,直到最终胜利或者完全失败的那一刻来临。”
周凌紧咬下唇,冷冷地说:“不可能有胜利,也不会有失败。”
“是的,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所有人,都是失败的人。”
老人停顿下来,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他们为这场战争付出了金钱、时间、青春,用一生去追求的使命,到头来才发现,那只是一场梦。而为他们缔造这个美梦的,正是幕后的魔鬼。”
双方再次进入沉默,独自思考着魔鬼的恶劣行径。
“你的处境,很危险。”
老人转过身子,脸上尽是一片安详,他用激动的语调说:“不要为明天忧虑,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况且有伟大的乌库鲁库鲁神保护我,若是我本不畏惧,敌人又能对我怎样?”
周凌咽了口唾沫,不由得肃然起敬,即便自己的位置处于老人的上方,却仿佛要仰望着才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他站起身,深深地向老人鞠了一躬。
当天深夜,告别了老人后,五个人借着月光秘密出行,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反叛军的根据地,加罗韦。
当早晨第一抹阳光洒落大地时,他们终于撤出了加勒卡约,来到反叛军管辖的领地,生活、贸易、交通重新回归,人类活动的迹象再次铺展在他们眼前。
“张广顺,我告诉你,之后的行动别再自作主张,请考虑下我们的感受。”
“知道了,知道了,别瞎嚷嚷的,像个娘们一样。”
张广顺也不反驳,自从昨晚被周凌拎出去单独谈话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该收敛收敛,不然到时被逐出特种部队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个地方总算比较正常,没有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黎远京仰起头,呼吸着让人感到安全的空气。
“嘟嘟嘟——”
汽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路上行人自动自觉地让开两边,没过多久,一辆辆军车嗖的一声快速驶过,卷起了满地灰尘。
周凌在那一闪而过的军车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