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多谢这位兄台。”
李若慈只是点了点头。
外面风雪刮进来,吹得他脚处有结了层霜的感觉。他回身把门重新关上,然后找了处地方坐下。
裴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李若慈终于忍不住看了回去。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裴时开口道:“不知兄台为何来此?”
李若慈心道:这话我也想问,为何你身上带伤却还要来这里?是真不想要命了么?
但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处,轻轻摇了摇头。
裴时也明白过来,知道他不能说话。
李若慈看刚才在地上的雪化了,便伸手拿了支干草,在上面蘸了蘸,在地面上写下了两个字:寻人。
两人就用这种方式交流了一番。李若慈就又随意改编了一下自己的身世,一场大火,烧了半张脸去,顺便也把嗓子熏哑了。
他在地上写着,却见裴时正盯着自己的手,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他收回手,用袖子挡了一下,怕裴时看出什么端倪。
裴时却道:“你不常用剑吧?”
李若慈迟疑了一下,点了下头。
裴时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他也没反抗。冰凉的手指放在他温热的血脉上,裴时问道:“近一年来可曾受过什么伤?”
李若慈摇摇头。
裴时放下手,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勉强笑道:“是。”
他倚在供奉神像的台子上,微微仰头,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是在透过屋顶上的缝隙望着夜空落雪,又似乎不是。
李若慈把自己全身都包在黑衣里,沉默地看着裴时。脸上这副面具是怒目狰狞,可里面这张脸却是半分表情也没有。
片刻之后,裴时又坐了起来,开始与他谈论起别的来,他写字慢,裴时却耐心的很,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水印在地上很浅,不一会儿就干了,然后就在覆上去一层字。
“还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李若慈写道:“萍水之逢,不必问姓名。”
“可万一他日再相逢呢。”
“我记得你的长相。”
裴时微笑:“这算是单方面的吗?你知道我,我却不知道你。”
李若慈竟顺着这句话,真的想出了这副情景。
裴时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还活着,眼中再也不会有他,以后有了妻子孩子后,记忆中也就不会再给他留多少位置,他就像一本陈年旧书,只适合怀旧的时候拿出来翻翻,至于现世生活,那是属于别人的。
李若慈忽然就生出了对自己的不忍,却又让他生生压抑住了,他答非所问,写道:“你知道什么是鬼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