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慈在窗边静坐着,看着桌上的棋局,执黑执白无所谓,没人陪他下,他就自己下,他固执地想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天地里,希望没人来打扰。但一局未完,便又有人来报,李若慈掀了掀眼皮,示意他赶快说。
“宗主说让您改变计划,别打靖州了。”
“那打哪?”
“只要一个岫原镇就可以了。”
李若慈手里的棋子一顿。
“公子,宗主的意思是伤亡这么多人靖州不一定拿的下来,既然只有一个岫原镇有利用价值,不如……”
李若慈不着痕迹地掩下眼里的风起云涌,道:“我明白了。”
等那个下属走了出去,他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落下了子。李若慈一步一艰难,最后还是让自己落了个死局。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止不住周身浑身发凉,就像泡在冷水里,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地冰冻,从头到脚,没有留一丝逃跑的余地。他并不是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绪的人,可是他曾经放任的那些情感正在毫不留情地蚕食着他自己。
李若慈曾在这些情感中感到过一些年少时难得的感觉,但现在它来索要回报了,他因此而感到痛苦。
来来去去,因果报应。
天道历来如此。
他弯起嘴角,略有些嘲讽。
李若慈收拾了桌上的棋局,清明了一些。他明白此时自己最理智的选择是什么,在生死在两旁的道路上摸索了那么多年,还得继续走下去。所以他立即起身,来到外面,带了一些人便去了岫原镇。
岫原镇比想象中的要小一些,有百十来户人家,都不是很富裕。树不多,平平坦坦的。李若慈想起裴时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孩童到一个小小少年,整整十一年。
军队包围了岫原镇,镇里面的人没有多少抵抗,只是都瑟瑟缩缩地看着他们这群入侵者。里面有老人,有女人孩子,他们不知道来的这些人要干什么,但他们明显感受到了最原始的恐惧。
李若慈站在前面,面无表情。
徐晚在他身边,问道:“开始布阵吗?”
李若慈点点头,漠然道:“开始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属下跑过来,无间引血需要血引,所以他想从人群中拉个人放血。
人群中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哭声。
李若慈走过去开口道:“用我的吧。”
黑衣属下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确定地问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