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散发着古老的霉腐味道,那些虫子就喜欢傍古树。各种各样的虫子都有,有些黏附在叶子下边,有些藏在树洞窟窿疙瘩的地方,有些悬挂在枝桠上……
我们爬上去时就遇到了一大窝的毛毛虫和瓢虫。一些窟窿眼里还有不少夜间爬动的黑蚂蚁,这种蚂蚁的尾部有毒针,最喜欢蜗居在树上,要是叮到了谁,准能肿起一个打包。我对这种蚂蚁印象很深,记得小时候吃鸡皮果,没注意到那果子藏匿着一只黑蚂蚁,然后就抛到嘴里了……我记得我的舌头肿了三天三夜,连吃一勺盐都尝不出咸味,啃什么都像是吃土一样。
现在办大事要紧,就是被它们咬了,我们也得强忍着了。
烨磊先爬上去,我看他的后背已经爬了一只千足虫,我轻轻一拍,千足虫蜷缩成一卷,像蚊香一样自由落体掉到树下面去了。
原塔很大,不过在独特塌建筑形式风格也差不多,塔身都是由内外层衔接而成,之间以回廊相连,形成塔内藏塔的奇特结构,内设穿越塔心的阶梯,绕回廊盘旋可至塔顶。我们沿着枝桠踩上挑角飞檐,扶着铜铃,顺利进入了二层,然后下了回廊进入一层。
一层的墙壁,台阶,神龛等都燃烧着抗风无泪蜡烛,这种蜡烛很贵,能燃烧很久,三天三夜不灭,还能抗拒五级左右的大风,一些露天的葬礼,就是在棺材两端点蜡烛的材料就是用这种抗风无泪蜡烛的。我看第一层里到处都点着这种蜡烛,看来兕龟寺是挺有钱的。
还有墙壁镶嵌很多氙灯,氙灯的光线很好,不刺眼,因此原塔的第一层很是明亮,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我们一眼就看到了中央的那个兕龟和鼎。和鼎被周边的光线映得堂皇盛辉,古朴而雄浑,鼎下那只长着犀角的神龟正朝大门方向窥视,栩栩如生。
我看了看身上,我们两个全身和头顶上都粘了不少的枯叶,我身上更是落了好多只桦尺蛾,赶紧拍了拍,桦尺蛾一飞起来,就朝着发出火光的无泪蜡烛和氙灯扑去了。
烨磊看呆了,好一阵才说了一句话:“不会吧,这么大个?!”
“怎么,怂了吗?你之前不是说要把和鼎搬走呢?”
“那个……先看看它有多重再说。”烨磊说罢就下去掂量。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之前我跟亦萱捐了一百二十块的地方,可白天塞得满满的透明功德箱到了晚上已经被掏得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香民们投进去的钞票被谁拿走了,我大为可惜,不然还可以偷偷拿走几张。心说每天兕龟寺都有那么多信男善女朝功德箱里投钱,想必钱多得数不过来,拿走一两张也不大碍,但是现在都被兕龟寺里的人搜刮光了。
再看烨磊已经是一脸无奈,他抱着和鼎,两手都揽不过来,只能揽住那兕龟的头,更不要说将和鼎抱起来。我一看场面就乐了,说我们也不是项羽,从小就拿鼎举着练臂力的,赶紧把和鼎里面的香柄都抽了,戴上口罩朝口袋里装香灰是正事。
为了防止铲香灰的时候搞得乌烟瘴气,我们都带上了口罩。上次我在这里就因为动了个邪念,好像这里就灵验得很,害我打了个喷嚏,今天就这么大兴土木地来这里掏香灰,回去会不会真的遭遇到什么不测呢?
我看到烨磊带好了口罩,又用自己衣服的袖子撕下来加了一层,不禁问他干嘛?烨磊说:“以前就有一些离奇古怪的例子,比如有人踩到未燃烧完的冥币上,结果就发生了小心的旋风,旋风刮起了周围的纸灰,纸灰进入了那人的呼吸管道,黏住了,活活呛死了人。如今我怕不仅仅是呛死这么简单,这是神寺,最灵验了,不然能有这么多人来拜神么?以防万一,我不得不又给自己蒙上了一层衣服,绑得死死的,就是刮起了沙尘暴,我也不怕了。”
烨磊说得我还真是有些寒心,看着地上一大堆被我们抽出来的香柄,像是某个烧烤摊扫出来的成堆的竹签,我道:“如果我们就这么把香灰搬走了,那么明天一早不是就被发现了?”
烨磊无所谓说:“发现又怎么样?有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人不知道,可是神知道!”
“你这么疑神疑鬼,咱们还干不干了?”
“疑神疑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烨磊把预备好的大口袋递给我:“咱们别扯了,拿着,撑开,”
我们来之前带了一把折叠铲,两人分工合作,烨磊小心翼翼地铲下了第一铲,然后僵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周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