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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他看过来了,仔细你的命。”
……
楚凭澜压根没回头,径自渡步到了走廊尽头,侧身盯着窗外楼下排队的人,任由空间内唯一的天光洒落在那张让人嫉恨的皮囊上,唇角维持着习惯性的弧度,只是看着空洞渗人,像是没有灵魂的雕塑。
即便日光温暖,也照不进那双眼瞳,沉沉的眸似是林中深湖,死寂,沉固,无法流动。
只有眼角的泪痣似乎在替他流泪。
“《惟将终夜长开眼》试镜是在这?”
低磁的声音如冰子入湖,突兀,冰冷,清淡却不可忽视。
今日连番被惹,如今独善其身忍怒不发还被打扰,楚凭澜恼怒地回头,微微抬颌看清来人后愣住,眼里冰霜渐化,湖水起了微澜,漾成笑漪。
他真漂亮,不是市面上流水线定制的娇柔。
绝顶的骨相撑起冰雪般的姿容,傲然不可侵的冷淡,既美又摄人,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凶煞。
凶神要是知道他难得多管闲事的一次招呼换来这样的评价,分分钟要剐人了。
然而楚凭澜不管,而且——
“你不怕我?”楚凭澜赏他一个笑颜,十二万分亲密的态度,眼里却没多少甜意。
那矛盾的样子显然惹到了他,明明没比楚凭澜大几年的男人蹙眉,寒眸睨了他一眼,“我先问你的,小鬼。”
离两人不远处的那群演员经纪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生怕下一刻就是一场命案。
楚凭澜置若未见,歪脑袋一笑,优雅地指路,“舒导就在那里头。”
那人闻言离去,利落的背影显得无情。
“你不怕我。”楚凭澜轻轻地说了一句,这回是肯定的语气,然后笑了,他知道以那人的耳力肯定听到了。
那边的窃窃私语因他的笑而僵冷片刻,半晌,才又活跃起来,像是要掩饰方才的惊艳。
楚凭澜想着那人腰间不避嫌地配着的招魂配,再看分明就在不远处的试镜室。
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不一定。
于是楚凭澜死水般的日子又有了盼头。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和“盼头”见面了。
顾轻寒住的是单身公寓,性冷淡的风格简洁没有装饰,利落干净,让人想起他的佩剑九婴,上古流传至今的杀人利器,和顾轻寒一样。
打开衣柜,一水儿的易容服装和千篇一律的家居服,都是一人份的。
楚凭澜满意地拿了一套,进了卫生间,暖黄的灯光暧昧,水声哗哗,是顾轻寒在玻璃浴室洗澡。
可惜是单面玻璃。
然而这完全难不倒楚公子——他优哉游哉地开始解扣子。
“……”顾轻寒能爬到今日的位置,以他的耳力自然不会连这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