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会见分晓,“晚上带单乌干到王妃寝帐见我!尽量不要惊动于桓等人”。
“是!”
全旭应声退出,拓跋珪眸子微眯,眼神越发深邃起来......
全旭带单乌干来到寝帐之时,已经快到子时了,正是万籁俱寂、士民沉睡之际,帐中灯火昏黄不定,拓跋珪端坐在胡床上。
全旭轻声道:“王上,单乌干带到!”
“罪臣单乌干叩见大王!”单乌干跪于地面,双拳抱于胸前,头颅紧贴膝盖处,低垂着头颅。
拓跋珪抬眸,冷声问道:“你出自哪一部?”
“回大王,罪臣出自阿单部!”单乌干恭敬答道。
“阿单部”拓跋珪默念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冷冷道:“孤听说于桓等人要犯上作乱,不知都有哪些人啊……”
单乌干没有作正面回答,反而关心起宗族的存亡,“恳请大王赦免臣之宗族,罪臣愿领死罪”。
“你的族人能不能获得赦免,在于你,不在于孤!孤没时间和你废话,你可以不说,代价无非是多死几百人罢了!”拓跋珪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怒火,亦不容从逆者讨价还价。
单乌干闻言,面色煞白,申辩道:“罪臣绝无要挟之意,请大王息怒!”
全旭在旁怒骂一声:“那你还不说,磨磨蹭蹭”。
单乌干老老实实报上十二个名字:“莫题、于桓、大野琥、普陋茹仲……”。
单乌干每报出一个人名,拓跋珪的眼神便冷冽一分,直到最后,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成冰冷的寒芒,整个屋子里仿佛都被冻结。
无一例外,全都是元从旧将,拓跋珪曾经引以为傲的禁卫军将士背叛了他,而且还是毫不留情的背叛!
这令他感到一阵荒唐!
“好,好啊……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欲置我于死地!”拓跋珪冷笑着,声音却如同腊月的霜雪般,冷得令人心颤。“穆崇参与了没有?”
“不知!”
“于桓等人打算何时行动?”
“于桓打算三日后发动宫变,响应拓跋窟咄!”
“拓跋窟咄”拓跋珪身体前倾,质问道。
“正是,不久之前,刘显拥立拓跋窟咄为代王!又遣信使偷渡南境,与于桓等人联络”。
拓跋珪闻言,愤怒的情绪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个人,拓跋窟咄。
拓跋窟咄是拓跋什翼犍的幼子,苻坚灭代以后,被迁往长安学习诗书礼乐,十年之后,他重回代地,又怎能不让人惊讶!
最重要的是,他的继承权在拓跋珪之上,他的存在必然会引起魏国内部不稳;而刘显不远千里奉迎拓跋窟咄,显现出的智慧也足以令拓跋珪刮目相看,此人已非“吴下阿蒙”。
拓跋珪开始思索如何破局,危险往往与机遇并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思考片刻,拓跋珪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的计划,便道:“你在大义面前翻然悔悟,反正有功,孤会赦免你和你的宗族,孤要你回到于桓手下,为孤传递消息,你可愿意?”
“罪臣愿意!”单乌干跪伏在地上,恭敬的应道,他本以为今日难逃一死,不想竟意外的得以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