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把柄也都攥在他手里,一箭双雕罢了。
“你听明白了?”
“你刚才说……宁杀错,不放过?”
隆科多眯了眼,回想起方才顾怀袖表情都没动一下说出这句话来,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这女人似乎还挺毒?
毒。
自然是毒的。
顾怀袖埋头点着其中几个名字,道:“咱们参劾的人不能完全跟八爷的重叠,这些人一则是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已经被人握住了把柄,另一则毕竟也要推出去几个挡箭牌……大家一起参劾,热闹一些,也就不知道是谁在搅混水了。这样看上去,一半是四爷门下清流不少,一半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害四爷。”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四爷给我的名单之中并没有八爷那边的暗线,若是你手里有的话,这会儿能用上几个可以试试。用八爷明面上的人参劾四爷明面上的人,过一阵再将暗线擦掉。”
她用了“擦掉”这个词。
这一回,隆科多总算是听明白了,可是想想这些细密的布置,能在四爷的人频频被参劾的时候想出这样一招以退为进的法子,还能引发朝堂上暂时的混乱。怕是混乱还没平息,四爷就回来了,那个时候再由四爷出面料理这些事情,总归是轻而易举。
他们下面人能做的就到这个程度,顾怀袖运用棋子的狠心也就在这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顾怀袖能把这真正当做一盘棋走,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忠心追随四爷,只要她用得上的,就要用上,该牺牲的就牺牲掉。
太理智太冷酷了。
过了许久,隆科多才道:“八爷那边的暗线,我手里有,剩下的事情由我安排,不过若是四爷出来,要追问起来……”
“功劳是我的,过错也是我的,没你的事儿,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顾怀袖笑了一声,不过眉宇之间的谨慎和忧虑并没有散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也是获利最大的法子。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想着三天之后四爷出来会是什么情况……
“对了,八爷那边……我们便没有他们的人的把柄吗?我看这一次参劾的大多都是江南的官员,那边本来就是八爷的地盘,这回四爷的人倒的倒,藏的藏,怕是不能剩下多少了。咱们倒霉了,自然还要拉着八爷的人倒霉……”
隆科多道:“这个也有,不过能用的不多。”
说着,他掏出一本厚折子来,一拉开上面全是名字。
顾怀袖一见便惊了一下,四爷在江南的人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
她接了过去看,每个人的后面都记着一些东西,后面还记了一笔奇怪的小账,似乎是银钱支出。只这一笔,顾怀袖便道:“是沈恙的?”
“你怎知道?”
这些名单就是沈恙投靠四爷的时候交上来的,根据账本,拿住那些人的把柄,再大肆拉拢,没有不成功的说法。
可……
顾怀袖竟然一眼看出来了?
顾怀袖当然知道了,她看了沈恙每年伪装罗玄闻送上来的那么多账册,对这人记账的习惯真可谓是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沈恙写“玖”字的时候,末尾的一笔时常会拉很长,即便是模仿旁人的笔迹,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而且还有记账的细节,比如账目从哪个位置开始写,如果有人名,更小的字靠在账目的哪个位置……寻常人注意不到这些,顾怀袖是看多了才慢慢发现。今天一看这个名册和后面记的小账,顾怀袖便知道这是沈恙递上来的。
她道:“扬州苏州的知府,江宁织造曹家……”
“这些都是埋了很久的线,你不能用。”隆科多一听就皱了眉,“这些人若是折了,一时半会儿补不起来,要用只能用咱们没用熟的,或者刚刚拿住把柄的。四爷的人参劾他们,弄不干净,一时被他们的党羽知道了,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