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是个打仗的人,对文官们的心思其实不大懂,肚子里弯弯绕虽然多,可更多的事情都是谋士们在考虑。
他最喜欢的,还是直来直去罢了。
耿直的佟国维眼看着已经进门了,又忽然之间道:“记得跟张廷玉说啊,我老佟随时欢迎他来咱家拜访!”
外头奴才们简直哭丧着脸,又不敢跟佟国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了,到时候六爷要出来打人的。
唉……
六爷这是惹的什么事情啊!
众人将外面的猪儿们赶着从角门进了府,热热闹闹忙活了半天。
隆科多在屋里坐着,只道外头怎么这么吵,一问,外头奴才哭着来报:“方才老爷进来,看见百十来头大肥猪高兴的,一问是张老先生府上送来的,乐呵极了,还叫咱们给张老先生府上送几头羊……爷,您看这……”
隆科多听见这话,几乎立刻吓得趴地上去了。
他无力地按着自己的额头,虚弱道:“甭跟老头儿说这事儿,就……若他问起,就说张廷玉送的……跟他夫人没关系……记得甭提啊……哎哟,爷怎么就遇得见这种事?”
瞧瞧这阴差阳错变成什么了,误会大了!
隆科多这边府上真的按着佟国维的意思,牵了几头毛色鲜亮的漂亮的羊,一路到了张府,只恭恭敬敬递了拜帖:“我们家老爷叫给贵府还礼,礼轻情意重,还望贵府不要嫌弃。”
眼看着后头跟着的五六只羊,家丁们面面相觑,跑进去报了阿德。
阿德刚刚还在屋里帮张廷玉找东西,这会儿听见外头小的们叫,便出去了一趟,听了便愕然:“这是个什么事情?”
张廷玉现在到夫人那边去了,这事不小,佟家可是勋贵啊!
阿德连忙去报张廷玉,就在帘子外头一躬身:“二爷,夫人,外面有佟家的奴才牵了几头羊过来,说是给二爷还礼的。”
“噗……”
顾怀袖一口茶毫不犹豫地喷了出来,差点呛死在当场,已经被这消息炸得完全不知形象为何物了!
“佟国维这老头子莫不是老糊涂了?!”
张廷玉听说了顾怀袖跟隆科多那小妾李四儿的事情,活该李四儿被打。
即便是隆科多给她再多的宠爱,也不敢冒犯命妇,更何况还是如今势头正盛的顾怀袖?
当年这还是一段到了皇帝跟前儿的公案呢,现在的皇上不可能推翻自己当年的圣旨,管你隆科多有再多的委屈,打碎了牙也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头吞了。
这个隆科多也是颇没规矩的,以妻为妾不说,还跟他小妾逼死了正室,如今隆科多也不续弦,因着佟家事大无人敢去告发,隆科多堂而皇之地将原本属于正室夫人的命妇袍服头面都给了李四儿,让李四儿也在官太太中间往来。
这件事在官场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还记得当年在江宁,有几个文人在湖边穿着秀才服,被路过的官差给看见了,直接上去就把几个人带回县衙锁了起来,杖责四十……”
张廷玉挽着自己的袖子,将一双手给按进铜盆里,洗去指尖上的御笔朱砂的颜色跟拟旨留下的墨迹。
他说着,只道:“隆科多那边你随意地做着……今儿上朝的时候,你那四爷党一个户部的侍郎,出来说要查隆科多,我看四爷一声儿没吭呢。这隆科多到底是哪边的人?”
“肯定是四爷的人啊。”顾怀袖叹了口气,只道,“不过怕不怎么得四爷的喜欢,这人轻狂,没规矩,手脚也不干净……”
胤禛最恨的是人收受贿赂和贪污吧?
眼见着已经是康熙四十五年,户部国库内务府的亏空越来越大,胤禛管着户部的事情,每天都在要债,活脱脱一个催命鬼,一面用着隆科多,一面又恨着隆科多还差不多。
他做人,也是挺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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