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四阿哥的用意,就有些凶险了……
可是,若不是这样心机深沉的一个爷,又怎么能登上帝位?
从胤禛的位置来看,他不仅没错,这甚至是一招好棋妙棋;可从顾怀袖的位置来看,四阿哥阴险毒辣又十恶不赦。
她将自己裹紧了,闭上眼睛弯唇道:“若十三爷所言他不知道我是真,四爷不会忘记我这么一枚棋子的,不说应当是有取舍。十三阿哥知道得越少,就越能清醒地分析整个局势……也就是说,若十三阿哥事先知道有我,不一定能走出这一招好棋来。”
“照你这样说,四阿哥还深谙用人之道了?”
张廷玉差点气笑了,他看顾怀袖有些累,便让她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人睡熟了,张廷玉才缓缓起身。
他站在床榻前面,看着裹在锦被里跟蛹一样的女子,不由得一笑,可随之涌上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后怕。
转过身,张廷玉脸上所有的镇定和冷静,全都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肃杀。
刚刚推开门,张廷玉就看见胖哥儿站在门外,一瞧见他这表情,人就愣住了。
张廷玉一下笑出来,仿佛方才的杀意和冰冷都不存在一样,回身关上门,才摸了摸胖哥儿的头,轻声道:“你娘在睡觉,不要过去吵她,先去找你青黛姑姑。”
胖哥儿不知怎的退了一步,有些怕。
他爹脸上这笑容找不出一丝缝隙来,却看得胖哥儿背后冷汗直冒。
可仔细瞧瞧,又跟往日没什么不同。
胖哥儿点了点头,“那爹也好生休息,小胖去找青黛姑姑了。”
说完,就朝着旁边跑去。
张廷玉一按自己的眉心,也知道自己是吓着孩子了。
阿德就站在一旁,垂首不语。
张廷玉道:“一则吾兄,二则吾妻。我不除他倒他,还能向谁讨去?”
太子,胤礽?
手往后头一背,张廷玉想着,若是与虎谋皮一次也不错的。
今夜他很晚才回来,次日起来得却也很早。
顾怀袖睡了一个晚上,也算是压了压惊,这会儿也不知道行宫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反正前明遗后现在是已经死了,朱三太子到底能不能抓到却又是个疑问了。
她端着杯子吞了一口水,又问道:“昨儿李卫似乎有事要跟我说,他怎么回事?”
“夫人,昨日等您不回来,他又走了,说是不如今日来再跟您说。”
青黛记得李卫坐在那儿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决定不说了之后,反而好了许多,左右顾怀袖今日无事,她看张廷玉收拾好,只问:“你这是要去行宫?”
“按着皇上的计划,今日本该顺江东下,可太子的事情一出,却不知是不是计划有什么变故……兴许我这一趟就要直接跟着皇上离开了。到底太子这会儿是倒不了的……前明遗后罢了,不过裂缝会越来越大,只等着皇上……”
他没说话了,只是告诉她大概的情形。
顾怀袖送着他出了门,才道:“一路当心。”
他道:“一样。”
看着张廷玉又离开了,顾怀袖才被胖哥儿闹着往葵夏园而去。
张廷玉人虽然走了,可却将阿德留了下来,又修书给了廖逢源那边,请他多留几个人在顾怀袖这边,出门都要人跟着,就怕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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