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逢源那边说他对手上的事情爱理不理的,有一阵是一阵,大多都是钟恒在照看着。说是去年也有一阵这样,不过去年年尾又好上不少,现在又开始自己作践自己的生意……总而言之,廖掌柜的说,看不懂这人。”
张廷玉也跟廖逢源一个想法,看不懂这人。
顾怀袖道:“要咱们看得懂,他就不叫沈恙了。”
这铁算盘本事是大,可做事情没有什么定性,有一阵是一阵,有时候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似乎天生就是个过客,走一遭是一遭。
活得轻飘飘的,可想着又觉得沉甸甸的。
“左右这人心还不算太坏,他跟罗玄闻就斗着吧,咱们就看着。”
话也是这样。
张廷玉现在还没本事对付沈恙。
他拉了顾怀袖的手过来,让她坐下,“现在看你大着这么个肚子,我这还真是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这都已经是十月里了,天将冷,大夫都说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的事情,你别往屋外面走,当心一些。”
“你都叨咕多少遍了?”
顾怀袖颇不耐烦,只赶他走:“眼看着又要抵近年关,听闻公公又要加官进爵,你也不紧着点心。”
“到底你是官迷,还是爷是官迷啊?”
张廷玉都郁结了,怎有个时时刻刻说着要你功成名就的老婆?
他本不想走,奈何顾怀袖说自己要算算账目了,他留在这里也没意思,索性真去了书房读书。
十月的月初,又是府里忙碌的时候,顾怀袖打着呵欠算账,在账本上圈圈改改,偶然见了一笔账,便皱了眉:“易白这小子,最近记账倒是什么手脚都不做,就是字太丑?天也没冷成让他打颤的地步啊,来人,叫他过来回话!”
“啪”地一声。
顾怀袖一抬手,动作幅度略大了一些,便将账本朝着帘子外面甩过去,没料想就是这一阵用力,忽然腹中剧痛起来,顿时就惊叫了一声。
青黛大骇,忙问她怎么了,而后才反应过来:“要生了!赶紧准备着!快点!”
顾怀袖再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在摔账本的时候生孩子。
她想着自己兴许可以去花园散个步,忽然倒地生孩子,或者找个更高雅的方法,抚琴的时候,或者写字吟诗的时候,好歹往后还可以跟自己的孩子吹嘘,当初生你的时候,你娘我还在如何如何如何……
结果现在……
剧痛袭来之际,顾怀袖只有朝天翻白眼,往后要跟自己的孩子说你娘我在生你的时候正在摔账本准备训斥人吗……
好吧,她承认这个更帅气!
不过很快,顾怀袖就没有了胡思乱想的力气,身下疼得跟撕裂一样。
这种感觉带了几分熟悉,甚至是恐惧,让她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淋漓,她看见匆匆过来的稳婆和丫鬟,还有外头忙忙碌碌走来走去的一双双鞋……
顾府的孙连翘听了消息赶紧赶了过来,外头一府人几乎都等着了。
张英刚刚下了早朝,看见张廷玉坐在那里端着茶水,手边都沾了茶渍,便道:“不就是生个孩子吗?看你紧张成什么样……”
吴氏也来了,坐在一边拨动着佛珠,也紧张得不行。
她怪道:“老头子你别瞎说,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张廷玉听着里面顾怀袖的叫声,心里一颤一颤的,这会儿听见二老说话,更是心烦不已,只道:“您二老清净一会儿成吗?”
张英哪里想到自己劝一句还被儿子给顶回来,顿时噎住不说话了。
不过想想,也是。
他们家的第三辈,都不大顺当,老大媳妇儿有孕先没了一个,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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