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韦忠的解析之后,尤凡谷依然没有摆脱顾虑,他眉头紧锁的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个计划有不少漏洞,就说咱们栽赃那郑方行勾结西域贼人一事,这种事儿能有人信吗?到时候咱们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万一引起众怒可就得不偿失了。”
“师父,你别急啊,这没有的事儿咱们可以编啊,没有的人咱们可以弄啊,无中生有那可是你徒弟的拿手好戏,徒儿认为咱们目前应该先隐忍着,别着急做任何动作,等到萧牧野的病情进一步加重,天女峰那头快瞒不住的时候,那就是咱们出手的时机了。
到那时咱们可以陆续在燕山派放出流言,就说这萧掌门的病情之所以越来越重,什么名医都医治不好,那是因为燕山派内部有人给萧掌门暗中下了药,这才导致的萧掌门病入膏肓的,届时咱们也不明说下药的人是谁,就让他们自己猜去,这帮人猜来猜去准定会有人猜到萧掌门仙逝之后谁获利最大,那就是郑方行!
当然这一阶段咱们的目的仅仅是给大家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因为这种流言显然还不足以击倒郑方行。
放完流言之后,我们还要以协助防守山门为理由,陆陆续续的多掌握一些燕山派的重要隘口,只要能掌握个三两处,那就会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大有帮助。
等到了萧牧野亡故那日,便是我们真正发力的时候了,到那时我们可以从渤海沿岸的小帮小派中抓来几个喽啰,把他们咔嚓喽,再给他们穿上西域夜行黑衣,让他们假扮成西域摄魂派的贼人,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再通过自己掌握的隘口,将这些人偷偷运到天女峰郑方行的居所附近,同时我们还要在他们身上藏上一些缩筋噬骨丸,徒儿早就了解过了,这缩筋噬骨丸乃是一种西域奇毒,据说可以使人慢性中毒,而且中毒之人会慢慢出现筋脉挛缩,骨痛如噬的证状,这与萧牧野一直以来疼痛的传言颇为相似。
师父你想啊,到那时候萧牧野忍痛的故事以及被人下毒的流言早就是满天飞了,此时大家再从这些人身上翻出了这种邪毒之药,这燕山派的众弟子定然会勃然大怒,他们会想起每日服侍师父的萧如雪和郑方行,最后肯定会把罪责安插在郑方行的身上,到那时师父你只要把正义的大旗一举,郑方行必定灰飞烟灭,燕山派也就从此易主了,师父,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道理。”
韦忠非常得意自己的设计,他在加入黑旗帮之前,就喜欢研究那些邪毒之物以及迷幻之品,这缩筋噬骨丸他以前就给自己的仇人下过,所以他深知此药的毒辣,这一次萧牧野突如其来的大病,让他觉得用此药来嫁祸郑方行简直是完美至极,如此天赐良机他可不想轻易放过,于是他要努力说服师父下定决心来谋夺这燕山派的掌门之位,因为一旦尤凡谷登上了燕山派掌门的宝座,那么等他过世之后,这燕山派掌门之位岂不就是自己的了,想到这里,韦忠的内心波涛翻涌,神情相当激动,当初被武当派赶出山门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能尝尝这大派掌门的味道。
尤凡谷一边倾听着韦忠的讲述,一边暗自思索着,他隐隐然觉得此计或许真的可行,但其中有一些细节还是应该仔细推敲才行,于是他略带疑虑的说道:“为师以为你这套计划,总体来说似乎是行得通的,但其中有一个问题为师依然不解,就说咱们栽赃这郑方行一事吧,说他要陷害自己的师父,这一点似乎说不通啊,因为这掌门之位早晚都是他的,他为何还要下此毒手呢?”。
听到师父如此一问,韦忠似乎早有准备似的呵呵一笑,莞尔说道:“师父啊,你也不想想这萧牧野今年才多大,还不到五十岁呀,以他的身体,再活个三十年都没问题吧,你说那郑方行等得起吗,就算他等得起,别人也会认为他等不起的。
师父你再想想咱们圣祖康熙爷的旧事,当年太子胤礽第一次被废,不就是因为等不及想接位,才在康熙爷巡狩热河御驾驻扎期间起了刺王杀驾之心吗?胤礽的那句‘天下哪有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可是在民间广为流传,咱们燕山派也有很多人知道此事,正因为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咱们之前放出去的郑方行下毒的流言才会有人相信,人们会觉得这郑方行就是在效仿胤礽,他也不想做三十年的太子啊。”
“嗯,这个借口似乎还说得过去……”尤凡谷对韦忠的分析很是赞同,但内心却依然觉得忐忑不安,他总是想把事情做得更名正言顺一些。
韦忠却对此毫不在意,他耐心向师父继续解释道:“师父呀,刚才我说过,政变这种事儿只要借口说得过去就行了,根本不必求全责备,更何况咱们这件事本来就是编出来的,怎么可能完美呢?只要咱们将来成功了,自然会有人站出来帮咱们说话,到那时候不名正言顺也会变得名正言顺了,理由不完美也会变得完美了,这世间又有几个宫变夺权是真正出于天道正义的?师父只要静心一想就会明白了。”
听罢韦忠的这番言论,尤凡谷幡然醒悟了,他想想也是,这种事情还追求什么完美不完美呀,到时候差不多说得过去就行了,历史是成功者书写的,只要政变成功了,自然会就会有人重新站队,等到大部分燕山派弟子都归顺了,那么其余反对者的声音也就不值一提了,韦忠说的对,到那时候,不名正言顺也会变得名正言顺了,这燕山派的掌门之位舍我其谁!
于是师徒三人又是一番计议,详细分析了其中可能产生的种种变化,计议妥当之后,韦忠便陆陆续续派人开始执行这些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