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性情的改变以及武功的大进,师徒三人的野心也逐渐膨胀了起来,现在的他们做起事来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谨慎戒惧了,而是变得张狂无比,肆无忌惮。
首先他们便开始了扩张自己的利益,韦忠和韦善经常带着黑旗帮的弟子,打着燕山派的旗号,驱逐山海关周围的小帮小派,进而掌控了附近的码头,镖局,赌场,酒肆,往来船只以及街市店铺,他们或是强行入股,或是以保护的名义收取费用,凡是从前分属于各帮派的收入,现在均流入了黑旗帮的口袋,这让各小帮派恨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打的是燕山派的旗号,而燕山派他们是绝对惹不起的,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控制了这些利益来源之后,黑旗帮也就逐渐富裕了起来,有了钱之后,尤凡谷一边继续招兵买马,一边开始加固自己的八仙峰,几个月下来,他已把整个八仙峰修的如铜墙铁壁一般了。
这八仙峰本来就是奇险孤峰,左右两侧均为悬崖峭壁,山体裂缝纵横交错,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攀爬,其前侧只有一条狭长的五里山路与天女峰相连,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侧即为下山之路,这里相对宽阔一些,但在这条道路上,尤凡谷设置了重重关隘,暗哨机关遍布四野,每一层关隘处尤凡谷又筑以高墙,高墙之上的一个个垛口上又架设了强弓硬弩,两侧的箭楼更是足有三丈之高,以便于瞭望和发出警示,这架势显然是为了防备燕山派而来。
如此一来,黑旗帮俨然已成了派中之派。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萧牧野一直都看在眼里,因此这段时间萧牧野也没有闲着,他从尤凡谷偷学自己的燕山飘渺掌开始,便让人趁着尤凡谷招兵买马之机混入了黑旗帮做暗探,所以尤凡谷的所作所为,除了极其隐秘的武功修炼之外,萧牧野是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也曾多次借机敲打尤凡谷,让他收敛一些,要多顾及燕山派的名声,不要做的太过火了,然而尤凡谷每次都唯唯称是,却丝毫不见半点收敛。
对此萧牧野也很是无奈,因为黑旗帮毕竟是在自己的手里招入燕山派的,而且现在黑旗帮做的虽然有些出格,但顶多也就是欺行霸市罢了,并没有杀人越货,勾结盗匪的行为,并且他们欺负的还是那些本来就存在的黑恶势力,这样萧牧野根本无法对其予以严厉制裁,更何况黑旗帮现在已成了国中之国,自己的话已然不大管用了。
对此萧牧野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之中,因为他知道只要尤凡谷游走在灰色地带而不作大恶的话,自己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倘若自己小题大做贸然出手的话,那便会让燕山派沦为天下笑柄,同时还会流传出燕山派打压同门的恶名,那样的话祖宗传承了几代的好名声弄不好就让自己给毁了,所以萧牧野现在只能忍着。
可惜他的隐忍并不能换来尤凡谷的收敛,随着黑旗帮的势力越来越大,尤凡谷师徒三人的武功越来越高,他们已不再满足于屈居人下的日子了,重新自立门户这件事便提上了他们的日程。
只不过一来直隶奉天这一带确实没有比祖山更好的设为总坛的地界了,二来他们才加入燕山派没几年,如果现在就现在就急吼吼的喊退出的话,难免会被江湖人士叱责为反复无常,这对一心想建立大门大派的尤凡谷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此他们决定隐忍一段时间再说。
正当的师徒三人确立了隐忍的方针,暂时不准备自立门户的时候,他们却从天女峰听来了萧牧野病重的消息。
前来报信的弟子正是韦忠此前重金收买的燕山派第三代弟子小皮,尤凡谷自并入燕山派以来,便一直努力收买燕山派的弟子,最初他只是想偷取燕山派的秘籍之类的,后来随着自己武功的进步,势力的扩张,他便想得到更多的消息以便在进退之间做出更好的选择。
“小皮,你再说一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尤凡谷脑子里变换了千种想法,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萧牧野病重到何种程度,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是假的,会不会其中有阴谋?毕竟萧牧野对黑旗帮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到尤凡谷的询问,小皮赶紧答道:“最近一个旬日刚好轮到我在天女峰的后宅值夜,这些天每到后半夜丑时左右我就发现,掌门人的屋里陆陆续续有人进出,这种情况很不寻常,因此我也打起了精神,我发现除了往来的众人之外,萧大小姐也是一副很焦虑的样子,我等他们进屋之后就偷偷趴在窗根下面听他们讲话,我听到这萧掌门好像是很疼的样子,他疼的经常发出阵阵低吼之声,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感觉很痛苦,而且我还听到大小姐在劝萧掌门服药。
后来我回到值房以后就琢磨,按说掌门人生病也不是啥稀奇事,尤其现在秋风越来越冷了,山上生病的师兄弟也逐渐多了起来,但掌门人这次生病却秘而不宣,反而是隐藏在后宅强忍着疼痛,这就很不正常了,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我估摸着可能是掌门人这次病得挺严重的,而且没准还是什么怪病,所以我就特地跑来告诉尤掌门,生怕耽误了您的大事儿,您看我昨晚值班之后早饭都来得及没吃,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小皮自从得了韦忠的第一笔五十两银子之后,现在每个月还能再收到五两银子,因此他对尤凡谷很是巴结,此次前来与其说是为了告密倒不如说是为了讨赏。
听了小皮的话,尤凡谷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索当中,故而他一时没听出小皮讨赏的意思,反而继续追问道:“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