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热水了,只喜欢喝少量的热水,李婶儿正是这样的情况,当然了,李婶儿面部恍白且嫩也能说明这个情况,师父自然是明白的,我就不赘述了。
总之,综上分析,李婶儿的病证经过初步判断之后,应当属于因脾肺气虚而导致中焦生了湿气。
所以通过望闻二诊之后,我大体知道了李婶儿的情况,到了问诊的时候,我又看到她喜欢把手搭在肚子上,便直接问了腹痛,腹泻的相关问题,结果得到的答案印证了我之前的分析。
其实这三诊合参之后,病情的概貌也就出来了,为了谨慎起见,我又细心的给李婶儿诊了脉,脉诊也同样发现了其脉象虚弱无力,所以四诊合参下来,我便给李婶儿开了益气除湿止痛用的香砂六君子汤。
师父,徒儿学习期间一直谨遵您的教诲,从不敢肆意妄为,今天可能有些粗疏了,若有做的不当之处,还请老师责罚。”
说罢,陆修远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他虽然对自己的诊断很有信心,但毕竟临床经验太少,他还真怕自己有所疏漏而耽误的患者的病情。
而此时,拿着戒尺的赵见穿有点发懵了,他心中暗道,这些内容也不是我教的呀,怎么这小子自己居然领悟得如此之深了,这四诊中的每一诊他都能切中要害,四诊合起来定然是准确无疑了,看来这小子没说假话,不仅如此,他对自己诊断的解读更是条理清晰,节奏分明,甚至都可以说是见微知著,取巧入神了,赵见穿听到最后的时候甚至都有点如痴如醉了。
陆修远在那站了好半天,见师父不知为何竟然愣在原地,想叫吧又怕打断师父的思路,只好继续呆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赵见穿才回过神儿来,此刻他看着神色恭谨的陆修远,感到特别满意。
于是他拿着戒尺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间又觉得此时已经没必要再拿戒尺了,便又把戒尺放到了一旁,清了一下嗓子之后说道:“不错,这次你说的不错,是为师错怪你了,但是你要记得,一次诊断对了并不能骄傲!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牢记四诊合参重要性。”
听到师父如此一说,陆修远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真是判断对了,以往老师每次拿出戒尺的时候,都能把自己批的体无完肤,这次自己竟然逃过了一劫,看来,今时不同往日了,哈哈,想到这里,陆修远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看到陆修远的笑脸,赵见穿则是瞪了他一眼说道:“骄傲了是不是,你还真是沉不住气。”
听到老师的批评,陆修远赶紧收敛了笑容,然后默默的把笑意憋在了心里,而此时他的脸上呈现出来的表情反而是一幅欠揍的模样。
赵见穿拿起扇子照着陆修远的脑袋就敲了一下,笑着说道:“别憋着啦,再给憋出内伤来。”
于是陆修远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神情特别得意。
赵见穿等陆修远笑完了,便又重新坐下,脸色恢复了之前的严肃,他轻叹一声说道:“师父也不是非要批评你,只是怕你偷奸取巧罢了,你可知道师父为何要如此反复强调四诊合参的重要性吗?”
见到师父严肃起来,陆修远心中也是一凛,四诊合参的重要意义他是知道的,于是他敛起了笑容,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师父,我知道,咱们中华的医学虽说一直是辨证论治体系,但就辩证和论治来说,咱们是强于论治而弱于辩证的,我看过很多医书上记载的病案,那些医案大多都不是治疗上出了问题,而是辩证的时候就出了问题,要么是把阴证诊断成了阳证,要么是把实证诊断成了虚证,结果弄得越治越重,老师经常强调四诊合参,我是深有体会的,可以这么说,现在医学里的四诊合参对于辩证的准确性尤嫌不够,居然还有些大夫连四诊都做不全,上来就给人切脉,这种不负责任的医生哪里是在治病救人,这简直就是在害人,医学是扎扎实实的学问,不是用来炫技的,哪怕你在某一个诊断方面研究得再精深,也不能仅凭一个诊断就粗疏的判断病情啊,万一哪一次出错了呢,那可就是草菅人命了呀!”
看着陆修远一脸悲愤的表情,赵见穿也是感同身受,他最恨庸医害人,因此无论学到什么程度,面对病人的时候他都是认认真真,小心谨慎的,生怕自己的一个误判就给病人带来无尽的痛苦,所以在最初看到陆修远辩证粗糙的时候他才会生那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