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已经迷迷糊糊,那还能听得清他说什么。胡乱地嗯了几声,更像是邀请。
江桥手都在抖,他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在唐修旁边坐下。却不料这一下太猛,压到了老祖宗的头发,唐修哼了一声,闭着眼睛伸手去推,口中嘀咕道:“赤原野猪,去找你们首领……”
赤原野猪……也不知道是哪辈子的什么怪物……
江桥哭笑不得,推在他身上的那只手没什么劲,他屁股稍微挪开点,那只手就懈下力气砸在了他手心里。
“你这样……”江桥深吸一口气,“是在故意折磨我么。”他拉着老祖宗的手,俯下身去嘴唇靠近老祖宗的脸颊,感受那纷乱的呼吸。
“怎么醉成这样了,嗯?”
偌大的房间里仍然只有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黑眸深邃一直盯着阂眼的人,过了好一会,唐修整个人突然动了一下,有些吃力地睁开眼,往日平淡无波的双眼此刻有些涣散,看了江桥好一会才聚焦。
老祖宗辨认出人来后有些迷茫,呢喃道:“导演……您怎么在这?”
“我们刚才一起喝……”
唐修却突然打断他,笑容清澈,“你在这啊,真好。”
江桥喉头动了动,声音低沉而温柔,低声道:“我来看看你睡了吗?”
“嗯。”唐修又闭上眼,咕哝道:“灯关掉,刺眼。”
“好,灯关掉。”
高大的男人从床上站起来走去关灯,周围的空气中顿时一下子少了些什么。万年习惯了独身一人的唐修突然觉得有些烦,闭着眼睛胡乱问道:“你干什么去?”
“听你的,关灯。”江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唐修哦了一声,“你别走。”
江桥脚下一顿,脑子里愈发不清楚了。他酒量虽不及唐修,但二两白酒平时也算不了什么,怎么今天就这么烧。
唐修觉得脑子里的浆糊越熬越稠了,他眯着眼看了江桥半天,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还在《斩狐台》剧组里,今天拍戏走神被江桥一通训,于是他嘀咕着问道:“那条到底给不给过啊?”
不远处的男人呼吸一滞,“哪条?”
唐修嗯了几声,又不吭声了。
他热得难受,索性几下甩了身上累赘的浴袍,蹭到了枕头上,又把被子凉凉的那一面抱在怀里,才舒服了不少。
江桥默默地站到了床边,“热得厉害?”
唐修过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
“唐修,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老祖宗没吭声,他已经在意识上回到了大唐,李白套路了高力士给他脱靴,之后便来找他显摆。他对这个酒友表示很愁,劝了一通惹恼皇帝亲信太监往后日子可能不好过云云,李白那厮却说早就想归隐,喝酒写诗好不痛快,到时候还要和他再拼一次酒。
迷迷糊糊中,唐修好像听李白说了句,“好吗?”
只是那个声音低沉沙哑,不太像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