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吞了几口吐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寒毛一片一片地颤栗起来,胸口发寒,心跳幅度越来越凶猛。
“你不要告诉我,你这噗……”江桥把破字憋了回去,“你这面旗只是一个装饰摆设。”他说着逼着自己又看了一眼,红色棋子上那个会发光的小符号渐渐地消失了,棋子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退化成之前的样子。
江桥面临崩溃,“这到底是什么?还唯物吗?”
唐修沉默了两秒钟,冷静思考后反手把门锁掰上了。
咔嗒一声。
江桥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导演,您别怕。”唐修坐在床上,扭头看了眼已经恢复原样好像什么坏事都没干的集魂幡,拍拍身边的位置,“聊聊。”
“聊什么??”
唐修一双黑眸格外幽深,里面像是隐藏着一个深渊。他看了江桥两秒钟,轻声道:“我一直在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但既然还是发生了,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江桥一下子像是回了魂,几乎跳脚,“聊什么聊,不聊!我回去睡觉了!”
“哎!”唐修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江桥步子迈的更大了,他大步走到门口,手压在门锁上,又猛地回头。“你把门锁上了,就是不想让我走的意思?”
唐修苦笑,“不是。我也没办法……”
“没什么办法?我以为你是个挺好的孩子才对你……你……”江桥瞪着眼睛,额角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他看了唐修半天,胸口剧烈起伏,咬牙道:“我走了,你早点睡觉,明天又一天戏。”
门开了又合,江桥走了。
唐修听见对面门咣的一声,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
一万年来,他还没体验过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往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回到床上,看着江桥离开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呆。
叶之珩说,凡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要不就觉得他们是妖怪,要不就觉得他们失心疯,反正总是没好。
可那时候他心里想的是,敏敏只是个没有见识的封建社会底层女人,而江桥不一样,他是这个时代的大导演,有思想有视野,为人聪敏又善良,不会一样。
想来,是他低估了这些神鬼之力对血肉凡人的震慑。大概在神鬼面前,凡人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差距都是微不足道的吧。
唐修突然觉得心里很烦,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烦躁。他抬头看了一眼集魂幡,这家伙就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老老实实地贴在墙上,一动不动,也没什么声音。
唐修心里想,原来未集之魂不是江桥,与江桥对他的喜欢无关,也跟他与江桥渐渐发生变化的感情无关。不管红色是什么含义,集魂幡褪色就代表着新魂即将入幡,这么大的突破……
他只能想到是陆康景被人跟踪案。
来来回回地推翻思路又重建于他而言其实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唐修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根本不愿意去思考,什么未集之魂,竟然只成了让他更加烦心的事情。他心里的烦躁像是点了一把火,从心口烤到嗓子眼,烧得人很想爆发。
……
第二天一大早,化妆师给唐修化妆的时候呀了一声,“你昨晚上怎么了,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这要怎么上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