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注意到身侧女人,在他注意力都放在下头屋子里时,侧目看向他,嘴角勾起意义不明的笑。
屋子里头的一男一女并没有安白想象的那么不堪,带着面具的女人只是趴在了窗户边上,而床榻上的红衣男人,则是小心翼翼度步来到女人身前,接过了她手里头那株荼靡花,而后又慢吞吞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退回了床榻边坐着。
“她又打你了?”女人声音轻柔,在安白听来有着不同的味道,若他身侧的女人,声音虽温柔,但透着一股子疏离,那么下头这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则是真的温柔,透入骨子里头的温柔,还有不知对了何人的怜惜。
红衣男人原本正把玩着手中那株荼靡花,闻言后,他明显的愣了愣,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小声的道:“已经习惯了。”
面具女人没再有什么表示,反而是趴在窗边,岔开了话题,她道:“今日你想做什么?”
红衣男人闻言,抬眸瞧向了趴在窗边的女人,他道:“听我说个故事吧?”
女人嘴角弯起,笑道:“好。”
男人见此,柔柔的笑了,他的声音伴随着屋外的风,缓缓入了黑夜。
男人的故事很平凡,平凡到没什么起伏,在同样经历了诸多的安白听来,这样的故事,更加像是这个世界很多男人人生的真实写照。
小时生来便因身为男子而被人轻视,不受待见,长大后,受父母之命,嫁于一个女子,女子若好便好,若不好,便是无边地狱。
而很明显,这屋子里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男人,便是后者,所嫁之人并非良人,所以活了多久,便苦了多久。
男人故事的听众,似乎只有面具女人一人,她听的很认真。
“若有来世,我不愿做男人,甚至可以不为人。”男人轻声细语的为自己的故事落下了最后一句话,终了时,男人面容依旧平和,没有半点歇斯底里:“活着终究太苦了。”
面具女人没说话,她一跃进了屋,来到了男人身侧坐下,她说了句屋顶上安白并不能理解的话,她问男人:“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男人闭了闭眼,应道。
屋顶上的安白有些一头雾水,他有些猜测,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便是这个男人的情妇,此时问这句话,是为了私奔?
即使这个世界对这种事情,鄙夷,无法容忍,甚至是本人都要做些极大的心理准备,但安白觉得,若是屋子里的男人勇敢些,若是这个面具女人真的爱……
“私奔?”无意识的握拳,安白紧张的等待着屋子里人下一步,喃喃自语着自己的希望结局。
可就在此时,他身侧的女人却是“噗嗤”一笑,仿佛是在嘲笑他一样。
安白赶忙侧身捂住了女人的嘴,瞪着纪以,深怕惊扰了屋子里头的人。
意外的接触,让纪以瞪大了眼,有些许诧异,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挣脱男人的束缚。
而房间里头,却发生了让安白目瞪口呆的事情!
人若想死?怎么死才会不痛苦,一定有人回答,其实怎么死都会痛苦,只是快慢的问题而已。
而今天,安白觉得,他可能看见了一个不错的死法,毫无预兆的死在别人手里,一匕首划出血横,伤口深了,一瞬间便能要了人的命!
在房间里头男人被一击割喉后,安白才明白,身侧纪以那笑声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是在嘲笑他的天真,嘲笑他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