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愣愣问道:“墨侍中适才不是说,若老夫人她们进宫,便是送死么?”
墨玉眼睛一瞪道:“哪只耳朵听到的?我有这样说么?还不赶紧到贺家和陶家报讯,让薇姐姐和芝姐姐回一趟娘家?”
婆子被墨玉这样一责骂,一颗心反倒定了定,忙忙告辞出门,奔向贺家,想先向墨白薇报讯。
石氏看着墨玉问道:“玉姐儿,我们墨家不会有事罢?”
墨玉见石氏担忧,忙安慰道:“不会有事的,阿娘放心。对了,姐妹们还守在祖母床前,若听到什么消息,只怕会受惊吓,阿娘过去看着她们罢!”
这边一通吵嚷,只怕那边房中也听到一星半句话了。石氏叹一口气,抬步走了。
墨玉待石氏一走,回转身倒了一杯水喝下,眉头紧紧皱着。
墨氏没有灭族,但是族长夫人,墨水琛,吕氏,墨白萱,这四根墨家的顶梁柱,却注定要牺牲了。
墨玉有些痛苦,明明知道族长夫人去送命,却无力营救族长夫人。这大夏朝的君主,是崔承元,不是她墨玉。不过如果换成她当皇帝,为了皇位稳固,想来她也是会如崔承元这样做的。
这么些年,崔承元一直疾病缠身,虽已亲政,朝政大事还一直是陵王在拿主意,身为皇帝,似乎毫无主见,自己还以为他活不久了,料不到他突然雷霆一击,灭了陵王。看来,自己低估了他。
外头,墨金秋却回转了,他一进门就喊道:“玉姐儿!”
墨玉应声而出,一眼见得墨金秋气急败坏的脸,不由苦笑道:“没追上?”
墨金秋拉了墨玉进厢房,压着声音道:“没追上。胡兰擎已去了贺家,想告知贺巡一声。我适才回来时,却碰着宋问竹,她托言,让我告诉你,只怕朝中要变天了,让你这几日不要进宫,也不要出家门。”
墨玉深吸一口气,问道:“她可有提及东方?”
陵王一死,崔栖梧一准迁怒东方,也不知道东方如何了?
墨金秋道:“没有。”
墨玉苦笑道:“东方是永安王儿子,这些年说是当皇上的伴读,其实是在当质子。永安王不妄动还好,永安王若妄动,东方就没命了。现下东方的处境只怕极危险。”
墨金秋脸色一肃道:“玉姐儿,你不管想做什么都好,要记着,你还有家人。东方的事,轮不到你出头。”
正说着,石氏揭帘进来,脸上有喜色,嚷道:“找到图哥儿了。”
墨金秋大喜,问道:“哪儿找到的?人呢?”
跟在石氏身后一个婆子道:“是在城外一处山崖下找到的,五夫人怕你们担心,让我搭了一辆进城的驴车赶回来,先跟你们说一声。”
“找到就好,可有受伤?”墨金秋问道。
婆子答道:“图哥儿手脚破了皮,脸上划了两道伤,衣裳也勾破了,所幸没有伤着筋骨。只在山崖下窝了一晚,又冻又饿又惊又怕的,一见着我们就哭了。五夫人现带着他到就近的农家,讨了伤药给他擦着,又给了农家一点钱,让农家煮了米粥给他吃,度着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众人一听,松了口气。
墨玉却是叹口气,吕采蕊寻回了儿子墨昌图,转个头,只怕就得接受她姐姐吕氏亡故的事了。
稍迟,胡兰擎却是策马来了,他一见着墨玉就道:“纪飞带人进宫,大变在即……”
墨玉却是面无表情道:“纪飞这当下进宫,也是去送死的。”
宫中,王太后半闭着眼睛,问田嬷嬷道:“今日的事,总要有一个说法,到时案情归档,也有一个头绪。”
田嬷嬷一听便道:“事情起因是这样的,皇上病卧在床,皇后娘娘查出贵妃娘娘用菟丝子诅咒皇上,因而禀报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令皇后娘娘全权处理此事,便宜行事。皇后娘娘却又查出贵妃娘娘手中的菟丝子,是墨家的人送进宫的,因传墨家三人进宫。墨家三人进宫后,只推托不知此事,又大闹殿堂,打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数罪并犯。”
“皇上既然病了,太后娘娘又犯了头痛不能理事,偏生陵王又被暗杀,诸事并起,一团乱。皇后娘娘深怕内宫也会乱起来,便派人请了纪将军进宫。纪将军一进宫,和皇后娘娘一商议,就决定先软禁了贵妃娘娘并墨家三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个转头,贵妃娘娘并墨家三人就死了。后来查出来,却是纪将军和皇后娘娘毒害贵妃娘娘和墨家三人的。”
王太后点点头道:“然后呢?”
田嬷嬷道:“谁知皇上这回只是小病,并无大碍,因听得宫中乱起来,就领人出来,令御前侍卫拿下纪将军并皇后娘娘。一时查清,纪将军带人进宫,却是意图不轨,而皇后娘娘更是杀害了贵妃娘娘。皇上关押了纪将军和皇后娘娘,传了贺大人并陶大人等进宫审理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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