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吴氏安人也领着东方匆匆来了。吴氏安人代东方认错道:“是我起迟了,误了两位娃儿上学时间,还请先生原谅这一次。”
宋问竹并不难为吴氏安人,摆手道:“行了,下次注意罢!”说着示意东方去坐下。
待罗婆子和吴氏安人退了出去,宋问竹便开始检查各人功课。
东方有些庆幸,幸好昨晚把功课做完了。
宋问竹接过东方的描红,翻了翻,不置可否,放了回去。待走到墨玉桌前,却是敲了敲桌面,示意墨玉翻开书。
墨玉赶紧翻开了,找到宋问竹要她记熟的三个字,认真念了出来。
那一头,罗婆子送走吴氏安人,便进去跟族长夫人禀报了经过,又道:“瞧着,王五郎并不讨厌玉姐儿和东方,若不然,不会让我去接他们来上学。”
族长夫人道:“小娃儿就这样,一会儿好了,一会儿不好了。不管如何,只嘱着底下的人,尽量顺着王五郎,过几日他回京了,我们也松口气。”
罗婆子应了,又低声道:“因着这件事,吴氏安人似乎有些不快。”
族长夫人晒然道:“不是我开口,东方和玉姐儿想读书还没地儿去读呢,轮得到她不快?她敢抱怨看看!”
罗婆子道:“抱怨肯定不敢的,最多心里嘀咕一下。”
族长夫人“哼”一声道:“也就看在玉姐儿和东方聪慧,若不然,我哪有时间应酬她们那一家子?”
吴氏安人确实不快,回了家,却是和胡兰蝶商量道:“你们胡家不是也请了先生给娃儿上课么?过后问问,看看能不能让东方和玉姐儿到你们胡家一道上课?”
胡兰蝶嫁过来时,是知道胡老翁和胡兰擎那番打算的,而他们的打算,全要靠着墨玉被族长夫人提携起来之后才能行动,因这会听得吴氏安人的话,便道:“胡氏族中想上学的娃儿也多,若塞了东方和玉姐儿去上学,其它人要不满的。”
吴氏安人一听,只得息了念头,叹气道:“我就怕玉姐儿和东方又被欺负。”
胡兰蝶道:“不过小娃儿玩闹,混熟就好了。再说了,东方和玉姐儿平素是有人缘的,别人也会护着一些,不会有事的。”
她们并不知道,王敏光这会已是令小厮捉了一只癞蛤蟆,拿盒子装着,准备待东方和墨玉放学出来,就要拿癞蛤蟆吓唬墨玉。
墨玉却是谨慎,下课活动时,便央求田嬷嬷带她去小解,又跟田嬷嬷咬耳朵道:“小朕怕王五郎放蚯蚓。”
田嬷嬷带了她去茅房,一路上问道:“玉姐儿怎么自称小震?”
墨玉点点自己鼻子道:“名玉,字小朕。”
田嬷嬷失笑道:“这么小就取字了?还取一个这么威风的字?”
墨玉仰头默默:小朕一点不威风,很委屈了好么?
王敏光准备了一个早上,这会捧着盒子,跟在白画师身边过来学堂,站在学堂外观察墨氏三姐妹,又度量着等墨玉过来,就要把癞蛤蟆扔在她身上,当众把她吓哭,让她没脸。
墨玉跟田嬷嬷回转时,一眼见得王敏光在学堂外,心下嘀咕道:莫非他敢在先生眼皮底下撒野?
王敏光却是窥见宋问竹在里面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一下有了胆子,走近墨玉,笑哈哈道:“我又不吃人,怎么避着我呢?”
田嬷嬷看看他手中的盒子,问道:“装着蚯蚓么?”
王敏光道:“是画笔。你也知道,我跟白画师在学画呢!”
白画师在学堂外瞥一眼里面的宋问竹,却有些心不在焉。
田嬷嬷注意力一下被白画师吸引了过去。她倒是知道,白画师和宋问竹之间,本有婚约,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却是解了婚约。只是直到如今,白画师未娶,宋问竹也未嫁。现下两人在这儿相遇,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外人难以窥知。
白画师看一眼里面,到底怕自己露出形迹,很快又移了视线,待一转头,撞见田嬷嬷的视线,一下吓一跳,忙忙走开几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