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和族长夫人领着族中人拜了祖先,祈祷一番,上了香,香未燃尽时,各人且散开说些族内的事。
好几位女眷挤到石氏跟前,逗弄她怀里的墨玉,悄声道:“什么时候正式认干祖母哪?”
石氏笑笑道:“过了年,择了吉日就正式认。”
“好福气哪!”女眷羡慕万分道:“多少人想认族长夫人为干祖母认不上哪,如今族长夫人身份又不同,再要能认上,更是……”
另一位中年女眷道:“你们不知道罢?上回金夫人派宫中一位嬷嬷来探看族长夫人,捎了好些饰品,耀花我们的眼睛。这一回啊,那位嬷嬷又带了年货过来,说是宫中赐下的。你们知道宫中赐下是什么意思么?”
众女眷也是惯会联想的人,闻言就道:“宫中啊,莫不是太后娘娘?”
“可不是么?你们想想,多大的殊荣啊!”中年女眷道:“不光捎了年货,还赏赐了饰品,你们瞧过去,萱姐儿戴在头上那纱花,便是宫中赏赐下来的。”
“怪不得萱姐儿今日特别鲜活可人,原来是戴了宫中赏赐下来的纱花哪!”女眷们纷纷赞叹,早有人跑过去拉着墨白萱说话。
墨白萱却是瞧见墨玉窝在石氏怀中,分外乖巧,只撇开女眷,过来逗墨玉说话。
墨玉不下地,偎在石氏怀中,正好看见墨白萱头上那纱花,便用手指点了点,表示好看。
“玉姐儿喜欢么?”墨白萱笑着道:“祖母那儿还有呢,转头你过来玩,我帮你讨两朵?”
石氏忙代墨玉答道:“她还小呢,毛也没长齐,要了纱花儿是糟蹋东西。那些好东西啊,自然要留着给你们的。”
墨玉闻言,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暗暗叹口气:朕从前一头好青丝,现下头发黄又稀,伤感哪!
说着话,供台上的香已燃到中段,族长夫人又领着众人再祈祷一番,起身后便开始在火炉中烧纸钱,以供给在阴间的祖先们过年时花用。
烧毕纸钱,看着香也燃尽了,族长便和族长夫人切分大供桌上的猪肉,每户皆分得一块。
墨玉看着大人们脸上多数现出喜色,便知道,族内众人却是能够过一个有酒有肉的年,这一年,也是一个丰收年。
吴氏安人领着人回家,至下午,却有族内一位媳妇寻来,找着吴氏安人道:“安人,族长夫人那儿可热闹了,你家玉姐儿就要认族长夫人为干祖母了,你怎么不去凑个热闹?”
“什么热闹?”吴氏安人不由好奇。
媳妇笑道:“因听闻族长夫人得了宫中的赏赐,族内两三位有脸面的夫人过去,都分得一点东西呢!”
吴氏安人笑而不语,族长夫人的东西是好贪的?那起过去分东西的,暗地里只怕都早早给族长夫人送了礼,现下过去分东西,为的是显得各自有脸面而已。
那媳妇见吴氏安人不作声,便又道:“你不去么?”
吴氏安人笑道:“再说罢!”
到了第二日,吴氏安人提了备下的礼品过去见族长夫人,又奉承一番。
族长夫人见她识趣,自然欣喜,令人收了礼品,另外把金夫人赏赐下来的东西,送了一份给吴氏安人,又笑道:“东西有限,也不能样样周到,好在宫中的物事,总归是新巧,外间不得见的。你且拿去瞧个稀罕。”
吴氏安人笑道:“能得到宫中的东西,可是天大的脸面了,拿回去自然要好好收藏起来的。”
族长夫人又说两句,因有客来,便去招呼客人了。
吴氏安人见她这边忙着,就告辞回去了。
石氏见吴氏安人回来,忙迎了进去。
吴氏安人且把族长夫人给的东西揭开给石氏看,笑道:“是纱制梅花头饰四朵,样式果然新巧不凡。只我们也老了,戴不得这个,留着给玉姐儿以后戴罢!”
石氏见一大盒礼品过去,只换了四朵纱制头花过来,少不得有些儿嘀咕的,再一想,别人想要送东西巴结族长夫人,还巴结不上的,自己家能攀得上她,倒计较不得财物的事了。
吴氏安人见石氏露出这些神色,自也道:“这几朵花儿可是脸面,你别小瞧了。待过年时,亲戚们来了,你拿出来给亲戚们瞧,只说是宫中的东西,包保她们要夸。到时金冬说亲,听闻咱们家甚至得了宫中的东西,亲事更易说。”
石氏听得如此说,不由道:“安人这是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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