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留有余地,因那龚安固也是用兵奇才。若他们不尽全力突破,龚安固只怕也不会调兵前来援助。
所以江俊披上了他的铠甲,铠甲之外披上了一间火红色的战袍。战袍有立着的领口,长长的下摆如同凤尾一般在城楼飘扬。
他没有戴头盔,而是用一根发带将长发高高扎束在了头顶,长发与那红色的战袍一起,在城楼的夜风中恣意飞扬——
城门之下、是空旷的十里白沙。
白沙之后,是讨逆大军的军帐。中军帐中灯火明亮,而帐外的士兵们,一个个手持火把和兵刃、严阵以待,紧紧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遥遥看过去,江俊发现讨逆大军虽然在安营修整,却还是摆出了一个鹤翼阵型。此阵进可攻、退可守,大将位于正中有重兵围护,而两翼灵活、张合自如。
前缘栅栏之后草垛中,定然藏有七八门火炮。
火炮之后便是四个弓箭兵营,两翼由骑兵和少量步兵组成,之后便是二阵的两侧大军和三阵的三队人马。重兵之中,是军旗和中军大帐。
在中军大帐之后,则又有弓箭手两营、掩饰着他们身后的四门火炮。
兵书上说:“鹤翼一阵,可攻可守,前阵佯攻侵扰、两翼合围奇效,适平原、弱龟甲。”
此处“龟甲”,指的是龟甲阵。
但是看着那藏在草垛之中的十来门火炮,江俊觉得就算是龟甲阵,也很难抵挡。龟甲阵需要上好的盾牌和身强体壮的兵士,以九成九的小方正为依、然后列成九十并九十的大阵。
以遁甲形成密不可破的盾墙,一块块遁甲往前推进,如同一块打不破的龟甲。虽然在战场上看着并不好看,却可以破这鹤翼一阵。
但是再好的遁甲只怕也挡不住火炮的攻击,江俊凝眸沉思片刻后,便对旁边的禁军副官道:“鲁将军,让父亲的先锋兵等等再行。敌军藏有火炮,先锋兵上前——只怕无谓牺牲。”
那位鲁将军出自前锋营,点点头立正对江俊行了军礼便领名去了。
而城楼上只剩下了江俊同另外一位江南总督府投奔过来的副官,那副官没有看出来火炮藏在哪里,可是一听这话就已经怯了八|九分,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江……江将军,那个……我们城内,也、也是有火炮的。”
“城内的火炮是守城的短管炮,”江俊摇摇头,“这种时候用不上。”
副官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火炮还能分出种类。
见他不解,江俊好心地多提点了一句:“城外敌军所用的是长管铁炮,射程远,前置轮子可以快速移动,但威力却不是太够,炸得死人、却不能用来攻城。”
这时候,那个去传讯的鲁将军回来了,还是恭恭敬敬地向江俊行了一个军礼,才道:“将军,城楼之下有个乡绅愿意献出他家的羊群,说是给大军和公主用来冲锋陷阵的。”
江俊一愣,也顾不上那个傻愣在原地的副官。从城楼上穿回去,就看见城楼之下突然出现的羊群,那羊群前还站着两个小老头。
“他们都是本地的乡绅,他们两家的水田受灾较为严重,佃农们跑的跑、逃的逃,剩下的也多半投了同嘉长公主,如此,他们干脆拿了这群牲口来投诚。”
鲁将军小声冲江俊解释了起因。
有小心思是一回事,在物资短缺、江宁被围的时候,还愿意站出来拿出羊群来赠送。江俊倒觉得这两个乡绅也不赖,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叫人去取雷火弹。
“雷火蛋?”鲁将军这一次也提出了异议:“将军,这么远的距离,又是一群羊,它们、它们怎么丢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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