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交换这个秘密之后两人更加亲厚。
原本紫隼不来时,颜阳辉正准备向外、向朝廷公开妹妹的身份,解决当年的一段往事,然后恳请皇帝下旨赐婚。
然则,此刻紫隼却带着一道犹如晴天霹雳的圣旨,陡然降临。
凌承是什么人颜阳辉远在蜀中并不清楚,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当年青宫哗变、故皇后段氏没能够晋封太后、原配皇后贺兰氏和贺兰家的惨况。
看着红了眼睛却还倔强着不落泪的“妹妹”,颜阳辉也忍不住,鼻头一酸,哽咽了声:“是哥哥无能……”
“皇室的血脉不是最要求高贵纯净的吗?!”岩罗郡主颤声问:“哥哥,我们告诉那个钦差、告诉那个钦差我不是……”
颜阳辉禁止了她说下去,他摇摇头,屏退了仆役,才深吸一口气,道:“小沅,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皇帝当真是看中颜家高贵的血统,才想要迎你为后么?”
岩罗郡主咬唇:“难道不是么?”
颜阳辉苦笑一声,负手而立:“其实我总在想,先祖选择远离言城,来到蜀中,除却了伤心归处之外,还有一则——他想他的后人,远离世俗的纷争。”
“只是,‘结庐在人境却无车马喧’的梦想,也只能是个梦想,”顿了顿,颜阳辉再问:“皇帝当时能够一手炮制青宫哗变,将废太子凌威折磨至死,而后又想尽了办法遏制恭王权柄,你以为——他这一手手棋,都只是为了一个血脉而已么?!”
岩罗郡主怔了怔。
“凌承是依靠龚太后的外戚势力,以及新贵尹氏登基的。如今他根基稳固,便要开始着手清楚外戚。何况——恭王凌武,并非泛泛之辈。长兄被杀、生母被庶妾踩在脚底,他还能当个安乐王爷?此人——绝不简单!”
“可、可是……这和我入宫,又有什么关系?”
颜阳辉嘴角的苦笑泛得更大,他的父王、母妃对这个郡主宠爱有加,虽然并非亲生,却极尽所能地待她好,以致于养成了如今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
纵敢爱敢恨,却好似飞蛾扑火。
在如何苦口婆心地告诉她前路充满了荆棘,她也要踩上一脚、被戳出了血,才会罢休。
凌承找他们颜家联姻,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道圣旨一旦下发便绝无更改的可能。哪怕凌承知道了岩罗郡主不是颜家血脉,哪怕岩罗郡主现下立刻死了,凌承也绝对要迎一个颜姓女子入宫。
天下的主母,更多是一个符号,一种仪式。
象征着天下和,象征着皇权和皇室。
凌承要的只是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颜阳辉明白,更明白他的“妹妹”不明白。后宫之中有多少精明的女人,又有多少家世门楣高的女子,“妹妹”入宫,简直如入火坑之中。
而他,无法相救。
晋王府陷入了一片死寂和绝望,紫隼却回到了云贵总督府,同已经在此处驻扎了小半年的化霑军首领——安西将军尹温碰上了头。
自从孟遇舟在兰阳查出了鲍方一案后,尹温便带着他的虎贲军远赴蜀中。
云贵总督尹宁正是尹温的亲弟弟,尹正家最小的儿子。虎贲军的守地其实距离总督府还有一段距离,但尹温这些日子、都是住在了弟弟家里。
蜀中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山高皇帝远,自然没人置喙尹家兄弟的擅离职守。
紫隼看着坐在对面的尹温,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陛下这一步棋还真是精妙,转瞬之间,便能转明为暗。恭王若当真如陛下所料的那样,是隐忍多年、城府极深的话,此刻也该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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