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远看见了站在金瓦红色宫墙下的一抹艳红,江俊挑眉,然后勾起了嘴角。
不请自来,脸可真大。
且多日不见,那毒妇还是这样做作而夸张的打扮。
若是明丽、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江俊或许会欣赏她们那种烈烈如火的性子:着一身艳红,倒也飒踏。
但偏偏,穿在尹氏身上的红,每每见了、江俊都觉得是腥气的血。
粘稠的、染满了罪恶的血。
尹氏带着又长了小半个头的小胖子江睿,站在尹正的正妻鲍氏身边。
不同于尹氏这一身扎眼的红,鲍氏的穿着倒是十分得体,一身不算是太富丽的朝服,挽着的发髻上插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对莲步摇。
遥遥看上去,倒觉得贵气天成,既没有特别抢眼,也没有失了体面。
而鲍氏身边,则是她同尹正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端云。
这小女孩儿打扮得也很精致,虽然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但总角之上却虚虚地用了一个垂坠着玉质木槿花的饰扣,显得别样水灵秀致。
稚子何辜?
江俊扫了那小姑娘一眼,心里悄悄拿了个主意。
这会儿,江父却自己走到了尹氏面前,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闻言,尹氏脸上堆着的笑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江父这句话给打散,她尴尬地抖了抖嘴皮,才干巴巴地说:
“今日是冬至,合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皇上都许家眷入宫赴宴,我作为你的妻子,怎么——难道还来不得了?”
江父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和尹氏在这里争吵的打算,何况鲍氏还在一旁。
尹氏还想发作说点什么,却看见过了江父身后的江俊。
江俊笑了笑,缓步上前行了个周全的礼。
尹氏轻哼一声,随便还礼,倒是站在旁边的鲍氏搭了个腔:“原来这就是大公子啊,以前听说你总是受伤病着,也没怎么见过你,如今一见、当真是一表人才。”
“夫人过奖了,”江俊应对得体,虚虚赞了尹家的四位儿子一番后,还蹲下身来看了看小姑娘端云:“尹家小姐模样生得这样俏,像您,都是落落大方的美人。”
漂亮话谁不会讲,何况只要是女人就喜欢听漂亮话。
“大公子原来这样会说话呢,”鲍氏抿嘴以巾帕掩面笑了两声,看了尹氏一眼,才笑着冲江俊道:“也是先前病着,如今大公子既好了,合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也给你的这些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才好呢。”
江俊笑:“瞧您说的,不过是两句漂亮话罢了。父亲教导,好男儿沉默寡言,少说多做,弟弟若要学了我这般刁滑,只怕要父亲更要担心了。”
鲍氏笑得更开心了,她们鲍家虽然不是高门,但却也是一点点在朝堂当中摸爬滚打起来的,她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当然更加喜欢聪明人。
看了一眼身边红得刺目的尹氏,鲍氏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一声。
尹氏瞪了瞪眼睛,出手掐了自己的儿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