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室殿上的那张凤榻,也只为了中室殿里头的凤印。
为一国之母不仅仅要德才兼备,更重要的、是这女子的母家。崔氏夫妻也知道自家比不上废后贺兰氏的母家,但是却也要为儿女、兄弟姐们们拼个好前程来。
崔和悌入仕只是一枚投入池塘的问路石,到时候在朝中、宫里宫外扶植自己的势力,才是上上计。
崔和悌不知父母心思,只拜别了容妃,便启程回家。
到底是世家公子,崔和悌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是带上了约莫二三十人的仆从侍卫。
从京城一路西归倒还顺利,然而到了墨城附近,却遭遇道了一堆戎狄扎束的袭击。崔和悌带的人虽也算是崔家护卫,但到底比不过戎狄的正规军。
他们之间实力悬殊,不战便可以分出胜负。
但那帮戎狄偏偏蔫坏,围住崔和悌他们也不堵死、尽数原地杀了,而是追一段、放一段,每次围拢过来杀一两人,像逗弄势在必得呃猎物一般。
一点点侵蚀、折磨着猎物的神经,让崔和悌等人每天都处于担惊受怕的惶恐之中。
好不容易到了曲城近郊,崔家的护卫也差不多死伤殆尽,崔和悌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小厮跟随。那戎狄的扎束首领便趁此机会动了手,一把将崔和悌劫掠过来到了北地。
戎狄说的话崔和悌听不懂,而他们的举止轻薄、态度轻佻让崔和悌羞愤欲死。
偏偏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他几番求死、却都被那长相狂野的戎狄汉子拦下,还冲他笑得十分下流、暧昧。
戎狄荒唐,崔和悌也听过不少他们糟|蹋男性俘虏的恶事。
因此越到北地崔和悌心里也就越慌,叫喊得嗓子都嘶哑了,却只能让自己越发无助和狼狈。
苍白的脸上悄无声息地掉落了好些泪水,崔和悌只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
——早知会遭遇如此惨事,他倒不如留在京中做个小人。
这边,无烟终于忍不住扯了扯江俊的袖子:“少爷?”
江俊回神,这才看见那戎狄似乎已经被秦深困住,他的马匹动弹不得,他不得不带着满腹狐疑一跃下马、查探究竟。
“少爷,秦老板问您呢,这人到底要不要救?”
江俊看着马背上那个狼狈的小公子,他还用得着崔家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原书中藏匿在黄浮川附近的束鲨、太尉呼赤尔,不知如今是否已经靠近此地。
怕死不得将军做,管他三七二十一!
“救——当然要救!”江俊一把抽出了无烟身侧的短剑:“秦老板、还要有劳你了!”
秦深莞尔,点点头:“好说、好说。”
他的话音刚落,江俊便已经闪身出去靠近了那戎狄身侧,而那戎狄也并非泛泛之辈,听见细碎的声响立刻回身格挡。
然而江俊不过是虚晃一招,矮身下来便直砍那马陷入泥沼中的前蹄。
伴随着那匹马凄厉的嘶鸣,鲜血如同杨花一般飞在空中,那马背上的崔和悌却因为惯性被整个人朝前甩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在一大片刺葵上头。
战马被杀,又是戎狄最为看重的战马,那戎狄的眼中立刻露出了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