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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吟商没看见江俊的白眼,所以当江俊装傻、笑眯眯邀请他一道去承风堂看看的时候,他也没了脾气,再怎么想不通、想嫉妒那都是恭王的决定,他郁郁不得志也不能迁怒江俊。
毕竟当初在岁锦密林中,江俊是唯一一个前来替他送行的人。
承风堂对于江俊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原书里对这间屋子描述得极为细致,让江俊犹如亲临。可是当他真的进入这承风堂中,江俊又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相似。
书里说:屋内挂有梅兰竹菊四幅古画,皆出自名家手笔。如今屋内却只有“文经武略”一幅简单的字,字的骨架倒是极其漂亮,可看年份应当并不太久。
书里说:堂内厢房置有莲花香台、碧色琴阁,如今却只有一张乌木案几,上头放着文房四宝和几本兵书。
书里说:承风堂入夜能见到月光直落大厅,李吟商能着青衣于厅内逐光晕而剑舞,剑气激昂,如阵前擂战鼓。可如今,在那个能见月光的大厅中,只铺有一张用锦朝北地疆域图为基制成的厚绒毯。
一样,又不一样。相似,却又不相同。
江俊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一切,而李吟商稍稍看了几个地方后、看向江俊的眼神便更是充满了嫉妒:“江公子,王爷用情至深,当真待你不薄。”
他哪里看不出这些东西都是江俊喜欢的!
一想到那位优雅从容、城府颇深,这么多日来都不会为人所左右的恭王凌武,竟然会为了江俊准备这许多,李吟商的心里就充满了苦涩和煎熬。
明光殿上的那位怎么待他的,他不是不清楚,可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江俊不知道李吟商的脸色为什么突然惨白了起来,甚至不愿留下来吃饭便转身从承风堂跑了出去,他离开得那样急,简直火烧眉毛、一眨眼就消失了去。
“公子,日后这承风堂的事皆有你做主,度用上有什么需要的,您着人给小人说。”钟平又叫来了东苑的一干人等介绍与江俊后,就准备告辞:“那小人就不打扰江公子您了。”
“先生客气,倒叫先生费心了。”江俊站起身来送了钟平一段路,这才回神看着这个承风堂,李吟商说恭王用情至深,他可不这么想。
听他那个天天加班的表哥顾念说,这就是著名的“领导三件套”:
表扬你→奴役你→在你奋起反抗之前用金钱腐蚀你。
然后,继续奴役你。
于是,江俊看着这个恭王处处“用情至深”的承风堂,心里便开始擂鼓——如果这是用金钱腐蚀你的第一步,恭王可见是下了血本的。
就不知恭王接下来要奴役他、憋的那个大招——
他接不接得住。
不过很显然,江俊不是那种中了五百万就会吃不好、睡不香的主儿,他对这个地儿非常满意,更为满意的是——怀里的药丸也高兴,直接从他身上跳下来、撒欢地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江俊不知道的是,李吟商匆匆忙忙从东苑跑出去,还没有回到他居住的西苑——恭王府大部分门客居住的地方,就被人从后捂住了嘴。
那湿漉漉的巾帕上传来的诡异气味,让李吟商挣扎了两下、就彻底昏了过去。
之后,那个绑了他的人、抱着他几个起落到了王府一间隐蔽的小屋内,然后将李吟商身上的衣服尽褪、丢进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里。
而浴桶的旁边,齐刷刷地站着一群身着飞鱼服戴獠牙面具、三山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