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姐姓啥名啥,在小春心里,小姐始终是小姐,没有真假之分。”小春坚持不改口。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小春。”小春的雪中送炭,令大受打击的双双感觉温暖了些。
“小姐也一直都对小春很好呀。小姐,你听我说,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当家的替你顶着,你不要想太多了。”
小春一提及严释策,使双双全身抖个不停,哭得更加厉害。
“小姐,你怎么愈哭愈厉害?当家的若知道,肯定会心疼死的。”小春见她哭得伤心欲绝,慌了。
双双摇着头。“你别再提他了。”
“为什么不提当家的?虽然现下当家的人不在这儿,可当家的心上人是小姐你啊!”小春可不许双双将当家的排拒在心房外,从头到尾她可是清楚看见他们俩有多情投意合,好好一桩姻缘当然不能因为真正的冉芷凌出现而摧毁。
双双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小春谈论严释策,此刻她只想将自己深深埋起,什么都不听。
“我的好小姐哪,你千万不能辜负当家的一片真心。”小春苦口婆心劝着。
紧闭的门扉从外被轻敲了两声,小春起身开门,即见许金花站在房门外。
“小姑娘,我想同我女儿说几句话,行吗?”许金花往里面探头,见到双双将自己埋在棉被里。
“呃好。”小春迟疑了会儿,心想许金花要和自个儿的女儿说话乃天经地义,她实在没理由阻止,于是退了出去。
许金花进了房内,顺手带上房门,以免被外头的人听见她们母女俩的谈话。
她坐在床畔,硬是拉下棉被,让埋在里头的小脸蛋露出来。
“双双哪!”
双双抬起红通通的双眼,看着说是她娘的中年妇女,唇瓣抖颤,并不应声。
“我不晓得该怎么对你说”许金花长叹了口气。
双双用力吸着鼻子,低垂的眼儿望着紧握纠结的双手。
“当年咱们还待在福报村时,日子过得三餐不继,我和你爹能不能将你养大都还是个问题,于是咱们离开了家乡,流落四方受人欺凌,好不容易蒙得老爷与夫人收留,这才能过上三餐温饱的好日子。”许金花缓缓道出当年的事,希冀双双听了能恢复记忆。
许金花所说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还是静静听她叙述。
“老爷和夫人待咱们可说恩重如山,你虽然身为小姐贴身丫鬟,可小姐从无一日亏待过你,甚至与你情同姊妹,你就算是忘了过去种种,也断然不可忘记这份恩情。”
雪白贝齿紧咬着唇瓣,双双仍旧是不搭腔,可娘亲所说的话已在她心头发酵。
许金花慈爱的抚着女儿的长发。“从小到大你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曾让爹娘操心,就连杀手闯进府里那一夜,你也二话不说,马上装扮成小姐引开杀手,让我和你爹带着小姐逃走。”
双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一夜是她假扮成小姐,被杀手杀成重伤,使得随后赶到的严释策误以为她是真正的小姐,将她带回府里治疗。
误会因此产生,让她不懂分寸爱上严释策,再也收不回丢失的芳心。
“你是如此懂事,连生命都可以为小姐牺牲,现下小姐回来了,你该守本分,明白吗?”
就算女儿失去了记忆,可性情是不会改变的,仍旧是个善良肯为人着想的好姑娘,许金花已瞧出女儿心系于严释策,怕她一错再错,这才特地过来要她悬崖勒马。
双双的头愈垂愈低,咬着唇瓣的贝齿也愈陷愈深,娘亲所说的话,她全都懂,但懂是一回事,有没有办法做到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许金花强迫女儿抬起头来,直视着女儿的双眼,认真说道:“双双,小姐对你好到无话可说,你不能对小姐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明白吗?”
不停掉泪的双双很想大喊,她压根儿就不想当知恩图报的好人,这一刻就算全天下的人骂她忘恩负义,她也想尽情去爱严释策,可是她不行,她没办法狠下心不理会娘亲的劝阻,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去做不该做的事。
何况不管小姐是否与她情同姊妹,倘若她硬是抢走严释策,已失去爹娘的小姐,又要失去唯一能依靠的未婚夫婿,这叫小姐情何以堪?
“你配不上严当家,像他那么优秀的人,唯有小姐才有资格与他匹配。”事实虽然残酷,但终究得去面对。
终于找到说话力气的双双沮丧地垂下双肩,有气无力道:“你说的,我全都明白。”
“你能明白是最好,过两天娘和你爹就带你回福报村去,以免你胡思乱想。”许金花已经通盘想过了,以后不能再让双双待在小姐身边,倘若一时耐不住,还和严释策互诉情衷,岂不是对不起小姐?与其让小姐遭受背叛,伤心以泪洗面,不如让她横下心来,斩断这段不该有的孽缘。
“什么?”双双浑身一震,要她离开严释策,岂不是等于要将她的心硬生生挖出来,她如何走得开?就算真走开了,没有了心的她可还活得下去?
“这是你该做的。”许金花拍拍双双的肩头。
双双鼓起勇气,恳求的看着娘亲。“我我不想走。”
许金花眼一瞪,以最严厉的语气说:“你不走不行,难不成你想见小姐不幸,那你就开心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待在严释策身边,只要能看着他,我就会觉得很幸福,我不会奢望更多的,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好吗?”双双抓住娘亲的双手,不住卑微乞求。
“不行就是不行,要知道,做人不懂感恩图报,可比禽兽还不如!”许金花用力甩开她的手,拒绝接受她的乞求。
“可是”
“没有可是,过两天咱们就向小姐和未来姑爷辞行,不许你再有不当的贪念,懂吗?”许金花狠狠断绝她的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