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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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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的这番话深以为然,甚至在心中暗暗敬服,可见这并不是什么独特的观点,而是社会上下公认的“正理”、“公理”。】

    “……读书明理,辅国治民。”太平公主有些想笑,“婉儿,你说那曹雪芹写书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咱们呢?”

    ——咱们,这些“只该作些针黹、纺绩”的女儿家,也干着男人们该干的读书明理,辅国治民的活。

    上官婉儿:“想到又如何?这样世道的天下,谈起咱们来,也不过是些‘牝鸡司晨’的词,你还指望他们说什么好话?”

    【而明清女性主要在文化,即诗词书画方面留名,几乎完全被排除出政治生活。

    清朝后宫“众女上至太后,皇后,下至常在、答应一律不得处理前朝大臣官员事物,不得私人南书房、上书房等处,不得私下议论朝政为谈资,否则视作干政。”

    就连曾辅佐幼帝、“统两朝之养孝,极三世之尊亲”的孝庄太后到底也没有垂帘听政,在康熙皇帝亲政之后更是对朝政绝口不提。

    终明清两朝,对女子的文化教育除一部分为后世子孙计的“相夫教子”用处,实际上是为了提高男性家庭生活的品位,如同书生对红袖添香的向往,男人对救风尘的期待;而始终不是为了女性自己的前途和发展。

    但是,饱读诗书的女儿们却有着难以言说的苦闷。

    在极低的女性地位面前,明清时期诸多识文断字的女性开始了迷茫。她们一方面有着不输男儿的学识,另一方面又因为社会环境而不得不遵守“女子无才便是德”、“头发长见识短”的固有偏见和批驳,主观情感和客观事实的拉扯让她们内心充满愤懑和苦痛。

    陈端生在《再生缘》中,借孟丽君之口表示:“何须必要归夫婿,就是这正室王妃岂我怀?”

    邱心如的弹词作品《笔生花》中女扮男装中状元的姜德华也说:“枉枉的,才高八斗成何用?枉枉的,位列三公被所排。”

    沈善宝以绝望的语调叩问苍天:“问苍天,生我欲何为?空磨折!”

    清代着名女词人吴藻更一生以不能作男子为恨,写出“生木青莲界,自翻来几重愁案,替谁交代?愿掬银河三千丈,一洗女儿故态”这样的诗句来……

    这些女性都对传统“男主女辅”、“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定位表示强烈不满。

    明清时期女子意识的觉醒,和现实中过低的身份地位,给当时文化女性造成了深重的对冲之痛。】

    上官婉儿倒是有些庆幸自己生在大唐,长在武周。她可以尽情地去展现自己的才华,可以“代朝廷品评天下诗文”,而不必在刻板苛刻的世道里“愿掬银河三千丈,一洗女儿故态”,只能盼望自己成为男子,一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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