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命就没了。”
姜墨竹眼里的光亮渐渐黯淡下来,可他不愿放弃,硬着脖子道:
“此事我已有决断,这次回京就是要来办印信和路牌,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
殷氏气得摔了碗筷,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摇晃着指向一对儿女骂道:
“我这肚皮可是被那位路过的神佛开过光,生出的两个祖宗心比天高,一个妄想立下扶龙之功,一个做春秋大梦要当海上霸主...”
“爹娘,你们从小都支持妹妹,为何就不能支持我一次?人为自己的梦想闯荡有错吗?妹妹可以,为何我就不可以?”
姜墨竹红了眼眶,他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出去。
“你个混账东西要去哪?”
姜慎起身要追,却被女儿阻拦下来。
“爹,让我去同哥哥说吧。”
安抚完父母,姜玉竹先回到房里拿了一样东西,随即走进后院。
以前住在漳州县城的时候,姜宅的院子很小,除了房屋前的几颗枣树,便只有姜慎为他们兄妹二人打造的一架木秋千。小的时候,姜玉竹时常和哥哥在夜里荡秋千。
那时候,哥哥会站在她身后,一双小手用力把她推得老高,逗得她咯咯欢笑。
她坐在秋千上,身子轻飘飘的,拂在脸上的风清清爽爽,天上的繁星好似都离着她近了些,近到触手可及。
转头看向身后满头大汗的姜墨竹,她还会娇声催促道:“哥哥,再高点,我差一点就能摸到星星了。”
“那你记得给我也摘一颗!”
.......
感受到屁股下的秋千轻轻晃动,姜墨竹转过头,看到身后正在推秋千的妹妹。
他胡乱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刚刚眼睛里进沙子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姜玉竹假装没看到哥哥泛红的眼角,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木匣子塞到他怀中。
“喏,这个给你。”
“还是玉儿好,知道我刚刚没吃几口饭,特意给我送点心来...”
姜墨竹边说边打开木匣子,可当他瞧清楚里面装的东西,登时惊得眼睛差点瞪出来。
月光下,荷花纹红木匣子里赫然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每一张都是不菲的面额。
姜墨竹惊慌地合上盖子,先是东张西望打量四周,见父亲不在,才敢压低声问道:“这...这是你贪墨的银子?”
姜玉竹:...
“不是。”
“还说不是,你才当多久的官,哪来这么多银子?”
姜玉竹莞尔一笑:“我在狩猎场上救了太子的性命,这是太子赏赐的。”
“太子的命可真值钱啊...”
姜墨竹感叹完,他再次打开木匣子,抽出一张银票迎着月光看了看,眼睛都冒出光,啧声道:“还是日升昌钱庄的银票,就算在海外也能兑换。”
“对,正好方便你日后出海经商。”
姜墨竹愣怔住,他放下手中银票,看着妹妹眉眼弯弯的笑脸,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愿意把这些钱借我建船队?”
“我当然愿意,还有公凭和路牌,我也会托人帮你办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莫说一个,十个百个都不成问题!”
船队的公凭可不好办,出海走商固然危险重重,不过牟利极大,市舶司每年只会放出十几个名额,其中多半名额又会被世族大家的亲信占去,像姜墨竹这种新组建又没有背景的船队,定然是毫无希望。
姜墨竹原本想央求父亲托人在市舶司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的船队捡个漏。
想不到这件对他难比登天的事,在妹妹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
难怪天下的读书人数十年如一日寒窗苦读,只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荣登仕途,连带着亲人都能鸡犬升天。
姜玉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你下海走商的前三年,只能做大燕北面海域的生意。”
她提出这个要求是有原因的,近十年来,北凉一带被太子整治的一派太平,就连附近海域上的海寇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虽然北面海域上的岛国不算富裕,鲜少有船队通商,不过她从周鹏口中听说那些岛国上有不少特产是大燕没有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兄长他们若是运气好,没准还能挖到一条财路。
除此之外,姜玉竹还有一个私心。
自古以来,皇家夺嫡之争向来是激烈又残酷,成王败寇,输的一方注定没有善终,姜玉竹身为太子近臣,二人同舟共济,生死与共,太子若是在这场战争中输了,她和整个姜家都要陪葬。
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
当姜玉竹听到哥哥想要组建船队下海走商,她心中豁然一亮,若是哥哥的船队成立起来,她可以借着商队在海外行商之时,悄悄安置落脚地,姜家日后亦多了一条后路。
听过妹妹的建议,姜墨竹满口答应下来。
“至于爹娘那边,我会帮你去游说,其实方才爹娘说的那些话,并非是他们不愿支持你,他们只是不想你走上这条艰辛又危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