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镜门被那男人按开,但他却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倚着门框站在那里,一边甩着仍在痛着的脚,一边幸灾乐祸地望着满脸惊慌的林敏敏。
林敏敏快速打量着四周,却发现这间卧室里极其简单,除了靠墙的一张床外,便只有靠近那镜门边的一张桌子和身后的那个西式五斗柜。
而且,倒霉的是,她所需要的武器,比如裁纸刀镇纸什么的,全都在门口的那张桌子上。
无奈之下,她只得冲到墙边拉开那个五斗柜,发现那抽屉里井井有条地排列着无数不知道什么用途的珠宝饰物,便不管不顾地拿起来就向那个男人砸了过去。
“王八蛋,”她一边砸一边怒骂,“你才是暗门子,你们全家都是暗门子!姑奶奶长得漂亮怎么了?!姑奶奶长得漂亮就必须给你们男人当玩物?!你也漂亮,你怎么不去做鸭、做牛郎?!他奶奶个熊,以为女人就好欺负了?!”
钟离疏身手敏捷地躲着那些暗器,却在听到那女人骂他漂亮时忍不住眨了一下眼。而,就是这一眨眼,便险些叫他被一枚胸针给击中。
虽然这丫头的骂声里,有好多词都叫他听不懂,但那大意好歹还是能猜得出来——显然,这丫头是打算告诉他,她不是个暗门子。
尽管他很少沾花惹草,但这种自抬身价的手法他倒是一点儿也不陌生。钟离疏不禁冷笑一声,冲着林敏敏嘲道:“喂,差不多就可以了,再扔阿樟可要生气了,他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林敏敏简直快要给气炸了,“他奶奶个熊,他生气可怕,姑奶奶我生气就不可怕?!”扔完了第一个抽屉,她又拉开第二个,也不管那一抽屉轻飘飘的衣物根本就扔不出多远,拿起来就冲着那个可恶的男人砸了过去。
“姑奶奶我到底得罪谁了?!被人对不起到下辈子去也就算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来,还连根金手指都不给!他奶奶个熊,倒霉催的我,连筹个伙食费都这么艰难,你叫我拿什么养孩子?!居然还要被你这头猪调戏……”
当然,这番喝骂中大半的话钟离疏还是没听明白,但他至少听懂了她骂他是猪。
而且,显然她是打算用那三个孩子来博取他的同情。
想到之前她居然说她是那三个孩子的娘,钟离疏不由一阵好笑。看着那个咬牙切齿演得十分入戏的女人,他忽然想,要不要配合她演完这一出。
“嘶……”身后,传来一个倒抽气的声音。
钟离疏扭头,只见阿樟站在他的背后,一脸痛心疾首地望着被那个女人摧残得面目全非的卧室。
想着若是惹得阿樟闹了脾气,他也没好日子过,钟离疏不由叹了口气,对那女人道:“行了,别扔了,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林敏敏拉开第三个抽屉,继续狂扔。“这会儿你要好好说了,你的手下有跟我好好说了吗?莫名其妙上来就打人!那是孩子!最小的才三岁,亏你们下得了手!一群流氓,一群土匪、海盗……”
她的话也就骂到这里了,因为似乎只是眨眼间,那原本还远在镜门边上的男人就冲到了她的鼻尖前,朝她露齿一笑,说了声:“你骂完了?”
只轻轻一甩手,那男人就将她抛到了床上,转眼就利落地用床单把她裹成一个无法挣扎的茧,然后屈起一膝跪在床边,一只大手盖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压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挑眉一笑。“这么厉害的嘴,想来功夫不错。”
虽然来自知识爆炸的年代,但也不代表林敏敏就能听懂他那暧昧的用词,何况这会儿她的头脑很不冷静。莫名其妙的遭遇、金钱上的困窘、对前途的担忧,以及这个男人所带给她的压力,都叫她濒于崩溃的边缘。林敏敏奋力挣扎着,几次想学妹妹去咬这男人的手掌,却都未能如愿。
看着那长发如丝缎般铺散在他的枕上,看着那女人因怒气而更显氤氲妩媚的双眸,钟离疏的眼神一幽,脑中再次闪现过那只海妖。
顿时,他决定配合她演完这出戏码。
“好吧,我道歉。”他冲着她“真诚”一笑,“很抱歉我的手下误会你是那个……呃,暗门子。”
手下“误会”,他可没有误会——钟离疏在心中暗暗备注。
此时的林敏敏都已经做好会被这男人分尸的打算了,却是没想到他居然一脸真诚地向她道歉。她不由停止挣扎,狐疑地望着那个男人。
“不过你该知道,你弟弟确实是闯了大祸吧?”——虽然决定配合她演戏,他却不打算配合她演那明显不合情理的戏码,所以他决定自行修改剧本——“他打伤的那个番人,是法兰西国王的使节。想来你应该知道,冒犯番邦使节是什么罪过吧?而且……”
他看着她,空着的那只大手隔着床单,轻佻地抚过她的腰肢,“说实话,也难怪我的手下会误会,青天白日的,没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穿成你这样上街,也没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这么散着头发四处闲逛。”
他挑起她的一绺头发,情意连绵地望着她的双眸又道:“既然是误会,我们和解吧。”
林敏敏定定望着那个男人。那男人嘴里说着道歉的话,手中却仍不忘轻薄着她。
果然,他是在玩她!
而,眼下她就在这该死的男人的床上,若是他想对她做点什么,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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